胤祥點頭,我輕笑:“你見了就知道了,她真人比绮禮一應美人圖上的美人都絕色。”
“真的?”胤祥訝異。
“我也是她進府後才知道,”我歎口氣:“就是她人實在糊塗得厲害。似她早前學绮雲化個宮妝都不得法,進我府後,這笑話就更多了。過去兩個月我禁了她的足,想着教導好規矩禮數了再帶進宮來給皇阿瑪皇太後母妃磕頭,不至于禦前失儀。沒想前兒才解禁,她就吓病了。”
我也是徒呼奈何。
“原來是這樣!”十三弟恍然大悟,笑應:“四哥,那弟弟我可就等着了!”
說笑一刻,胤祥方提醒我:“四哥,有件事我告訴您,您心裡有數就好。大略是為早前德妃娘娘打算将绮羅指給十四弟的緣故,舒舒覺羅每嘗跟富察搗鬼說绮羅的不是。”
“昨兒舒舒覺羅又跟富察編排绮羅,說過去兩個月绮羅幾番為您家法責罰——僅過去半個月就為您打死過兩回!”
原來是舒舒覺羅在弄鬼!
腦海裡閃過舒舒覺羅的尖嘴薄唇,我厭惡得直皺眉:就舒舒覺羅那個面相,就主口舌是非。
……
散宴回府,我先回書房更衣,戴铎拿着兩個牛皮大信封悄聲回我:“爺,秦栓兒、秦鎖兒剛送了四箱子名畫古籍和十八萬兩銀子進府。”
“噢?”
吳家密室的寶藏?畫的事查清楚了,秦栓兒、秦鎖兒動手了?
“爺,”戴铎回:“昨夜梅蘭齋東家吳毓書房走水,火借風勢,毀了多半個宅子,吳毓滿門十餘口均葬身火海,僅逃出兩個粗使奴仆。”
燒死這麼多人?我心裡一驚,随即醒悟:“仿作者是吳毓兒孫?”
“爺明鑒!”
那不算冤枉。
“梅蘭齋掌櫃李清聞訊打死店鋪當班夥計徐三等人後卷款潛逃,下落不明。”
下落不明?什麼意思?
掃一眼戴铎,戴铎呈上一個信封:“爺,李清現關在府邸地牢。這是梅蘭齋櫃上的三萬兩壓櫃銀。”
明白了,現不能為人發現李清屍身,得假以時日。
至于銀子,也都是贓銀,既然不能入官,那便由爺收了,齋僧供佛,放粥濟藥做善事好了。
我點點頭,戴铎呈上另一個信封:“爺,這是吳家密室裡的十五萬兩銀票,再廂房還有四箱書畫古籍。”
“密室裡的其他青銅瓷器古董,再兩包金葉子和五千餘兩官錠都沒動,現經火燒化,已為吳家族人發現。”
燒了?
可惜!
但富貴人家的密室若是空空如也,必會引發刑偵猜忌,還是似這樣不該動的不動才好!
秦栓兒、秦鎖兒做得不錯!
“吳氏族人往順天府擊鼓鳴冤,順天府差役已查封梅蘭齋,下發海捕文書,拘拿李清。徐六現在當鋪值守,還未得信!”
禍首吳毓、徐三都已伏法,李清已被羁押,我點頭:至于徐六,為免引人注目,說不得許他再多活兩日。
秦栓兒、秦鎖兒沒在,想必還在當鋪跟蹤徐六。
心裡惦記绮羅,眼見戴铎說完,我隻吩咐:“戴铎,你先登記入冊!秦栓兒、秦鎖兒當差得力,每人賞銀一百兩!你居中策劃,方法得宜,賞銀兩百兩!”
……
轉身來瞧绮羅。
夏花夏柳正端着藥碗給绮羅喂藥。
看绮羅合着杏眼尤在昏睡我不免疑惑:“一直都沒醒嗎?”
太醫說睡兩天,這都第三天了!
不放心地抓起绮羅的手,想摸個脈。沒想绮羅手臂軟塌塌的,皮肉似死人一樣生機皆無。
我扒绮羅的眼,瞳仁已經放大。
我大驚失色,叫管家:“高福,趕緊去請太醫。”
高福答應走了,我拍绮羅的臉:“绮羅,绮羅!”
绮羅紋絲不動。
我摸索绮羅的手腕,卻摸不到她的脈搏。
“高無庸!”我呼喚心腹。
高無庸拿起绮羅另一隻手,摸了半日,方回:“爺,绮主子脈搏細弱,幾近于無,已是下世之相。爺萬金之軀,立當避諱。”
理是這麼個理,但好好的绮羅咋就成這樣了?
“夏花!”我叫丫頭。
夏花一臉的難以置信,見我問她,立刻撲過來搖绮羅:“主子,主子,您醒醒啊!醒醒啊!”
夏柳也跟着哭喊推搡:“主子,主子!”
眼見亂成了一團,高無庸即時喝止:“夏花、夏柳,太醫轉眼即至,還不趕緊收拾了,伺候绮主子問診?”
夏花,夏柳不敢再叫,我也起身離開。
大節下的,我一個爺實無守着一個妾侍傷心勞神的理。
何況我剛就沒摸到绮羅的脈搏。這在刑部大牢,就當擡出停放了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