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管家安排奴才和秦鎖兒住在外院,又打外頭叫了一桌席招待奴才和秦鎖兒。因為周管家一直陪着,奴才和秦鎖兒都不知道主子午飯時跟绮三爺都說了啥。”
這是個問題!
“奴才和秦鎖兒見這樣不是事,就和周管家說去街上逛逛,周管家就套車說送奴才和秦鎖兒去,直到奴才說去歲伺候主子去秦淮看過燈船,認識道路,方才作罷!”
算秦栓兒、秦鎖兒機靈,擺脫了周管家。
“奴才和秦鎖兒潛回绮三爺府邸時主子已經午睡,绮三爺招了春花在堂屋說話!”
绮禮避開绮羅跟春花說話?
不愧是兄妹,我服氣:一般的“多聞阙疑”。
“都說什麼了?”
“爺明鑒,奴才到時,绮三爺和春花已經說了會子話了,奴才就聽到绮三爺問春花姐姐,”秦栓兒吞吐道:“主子怎麼至今沒有消息?”
我……
兒子是婦人的後繼,绮禮關心绮羅自然在意她的子嗣。隻我沒想到绮禮一個大男人會直接問春花,呃,春柳不知道藥房給绮羅送避子湯?
嗯,有可能。春柳留我府都不到兩個月!
“春花怎麼說?”莫名地我有些緊張。
就春花那張嘴可沒好話。
“回爺的話,春花姐姐說主子的心疾,太醫雖說沒有大礙,但過去兩年爺随駕出巡都帶着主子,主子不得好好安養,每逢換季都發一回。”
春花的話出乎我意料。春花不告訴绮禮避子湯的事,将绮羅至今沒得消息歸于心疾,我沉吟:春花愛慕绮禮,不想绮禮替绮羅擔心?
……
“绮三爺似乎不大相信,問春花‘就隻因為心疾,沒有其他?’”
唉,绮禮可不好糊弄!
“春花姐姐就說其他當然也有。府邸老資曆李側福晉頭裡兩個阿哥都沒有留住;福晉大婚四年,直至去歲才生了嫡長子;似主子進府不過兩個月,且日常被貝勒爺禁足在院裡學規矩,都遭人毒害,幾近喪命。主子素來懶與人争,以為懷孩子就是催命符,就沒打算有!”
雖然春花說的都是事實,但幾件事串到一塊,将我府邸描繪得跟龍潭虎穴似的,就是危言聳聽。
還懷孩子就是催命符!
先玉婷兩個兒子都是足月生産,弘昐更是養到了三歲。
琴雅狠歸狠,但不蠢,不至于幹一屍兩命這種招人非議的蠢事。
轉瞬想到前年琴雅的推波助瀾,我送绮羅有毒麥門冬,我又覺得洩氣。
春花說得沒錯,過去兩年,绮羅即便有孩子,也保不住。绮羅能活到現在,已是命大。
先我對绮羅不熱心孩子想了很多,獨沒想到保命這一條!
……
“春花姐姐說完後看绮三爺臉色不好,沒有話問,就指了主子午飯進得不多,多半快醒了的理由進主子卧房去了!”
難得見面,春花都沒跟绮禮說兩句私房話?
春花不再想嫁绮禮了?
……
“绮禮在堂屋坐了會子,便換了勁裝,去院子裡舞劍!”
舞劍?現在?绮羅午睡将醒時候?我嘀咕:绮禮什麼意思?
不過绮禮一個兩榜進士,且還是個畫家,至今沒有放下武藝,這是心裡有大抱負啊!
“绮禮功夫如何?”我得了解一下。
“回爺的話,奴才看绮三爺的八卦拳、八卦劍都比普通侍衛高明,想必是拜過名師,下過苦功。但沒交過手,不知道具體實戰如何!”
“八卦拳?”我詫異:“绮禮練的拳法跟你主子不同?”
绮羅拳腳不是習自绮禮?
“嗻!”秦栓兒回我:“爺明鑒,兩套拳法發力不同。”
那绮羅的拳腳是打哪兒學的?再怎麼沒傳授給绮禮?
我心裡湧出無數疑問……
“主子起來後來院子看绮三爺舞劍,看到春柳姑娘,招她過去說話。”
“春柳?”我詫異:“她看到你主子都沒主動請安,還等你主子招呼?”
這怎麼回事?
“嗻!”
好吧,我問:“你主子都跟春柳說什麼了?”
“主子問春柳姑娘院子裡栽的茶花杜鵑,都什麼說道?”
茶花杜鵑?
茶花不說了,琴雅曾拿來催绮羅自盡,杜鵑曆來被認為不吉,沒人栽種堂前。
似京師苦寒,能栽室外過冬的花卉有限。杜鵑能耐嚴寒,四季常青,都楞是沒人在家栽種。江南溫潤,能種的花多了去了,绮禮怎麼将杜鵑栽在正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