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穰父母一聽對方是嶽家莊的姑娘,他父母一聽就樂意啊,這嶽家莊背靠嶽麓書院,兒子在嶽麓書院上學,能娶到嶽家莊的姑娘,以後功名上也有了助力不是。而且對方家境殷實,家裡兄弟姐妹衆多,自己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,自然希望人丁興旺。
本來挺好的一樁婚事,壞就壞在他們送走劉媒婆以後也打聽了打聽。因為是鄰村,打聽也方便,這一打聽對方竟然是嶽勇毅這一支的孫女,他嶽勇毅這一支出了名的屢試不中,他文曲星的兒子沾了這家人家的姑娘可不得招晦氣啊!這科舉一途運氣也很重要,就有那學富五車的怎麼考都過不了的。
以前他們對運氣不置可否,可他們兒子15歲那年就是時運不佳才未能考取童生,自那開始他們就開始相信運數,這要是再來個招黴運的,他們兒子還要不要翻身了?
再加上上次嶽林兒替大姐出頭,名聲多少還是受了影響。這本來八字沒一撇的事更是直接黃了。
嶽知語本來對這門婚事都報了極大的希望。他們女兒這麼好,自己家底也厚實,哪哪兒配那小子都是下嫁了,媒婆也保證了這事兒一準兒能成,結果臨了臨了他們家還看不上他家的姑娘?
這事對林氏的打擊很大,直接将她氣病倒了,一連躺在床上好幾日,頭發都白了不少。他二姐嘴上說着他不想娶,我還不想嫁呢,轉頭偷偷在屋裡抹眼淚。想想也能理解,才15、16的小姑娘被人嫌棄多少自尊心受到了傷害。你不能說她玻璃心,畢竟也還是個孩子。本來伶牙俐齒,朝氣勃勃的妙人兒肉眼可見的消沉了。
嶽展那天本來想去她娘屋裡看看他娘,結果不小心聽到了她爹娘的對話,更讓嶽展心疼不已。
隻聽他娘有氣無力的說道,
“都說啊咱嶽家莊的女兒不愁嫁,可為什麼人家姑娘到了年紀求親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,咱們家的女兒怎麼就無人問津呢?咱女兒哪裡比不上人家?”
她頓了頓,又說道,
“遠的不說就說那嶽同遼的閨女,他閨女是身段模樣比我們林兒好,還是嫁妝比我們多,為什麼他閨女不到14就訂了那縣衙師爺的長子?”
“唉,還不是同遼他長子考了舉人的功名嘛!這個羨慕不來。”是父親的聲音,聲音裡透了羨慕以及深深的無奈。
“可前天那劉媒婆來了,你猜她又給我提了哪一家?”
“她給我提了五裡莊的另一戶人家,那家孩子就是個種田的。”她氣笑道。
“不是我瞧不上種田的,誰家往上數三輩不是地裡找食吃的。實在是我隻要一想到女兒嫁個在地裡刨食的,守着幾畝地,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裡幹活,還要看天吃飯,我的心呐,我的心就跟被鈍刀子一下一下的割一樣,你讓我怎麼忍心,我怎麼忍心呐!”
她說完撲到丈夫懷裡嗚嗚哭了起來。
“你别哭了,你現在正在生病呢!兒孫自有兒孫福,你先把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。”他輕輕拍了拍老妻的後背,寬慰道。
“可是當家的,咱們女兒該怎麼辦呢?”
“也不是沒有辦法。”
“你快說說有什麼辦法?”她聲音立時急切起來。
“本來還不是上次嶽忠祿他父親酒後說的那些渾話嗎?都覺得娶了咱們女兒,以後生的孩子科舉也不出息!要是,要是,幺兒學業~~~~唉~~~~”。他想說幺兒學業有成,想想就不可能,大白天可真是白日夢。
屋裡陷入一片死寂,隻聽到他娘悲泣的啜泣聲。
嶽展本要推開門的手收了回去,悄無聲息的走了。這種情況他早就預見到了,上一輩子自己沒有同胞姊妹,這一世他作為幺兒,享受着父母的養育,哥哥姐姐們的照顧,他實在割舍不了這份親情,不然隻為他自己他斷然不會再跟系統契約,可他緊趕慢趕這智商提升的真的太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