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是否會被瘟疫感染這個事情,他其實已經看得極其淡然了,畢竟已經身處瘟疫橫行的地方,怎麼也不可能幻想着能夠獨善其身吧,那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天選之子了。
天選之子的正确打開方式是,一經出世,各路人才紛沓而至納頭便拜,是的,說的就是二十年後的主角。
哪有天選之子是亡國太子開局的。
何況他們已經有了治療瘟疫的藥方,雖暫時不知道具體的療效到哪一個程度,但在患病之初就緊急治療大概是死不了的,他确信雖然現在制藥的藥材一直都沒有湊齊,但巫蕤肯定給自己留着一副保命用。
與衆不同,也點讓他有點慚愧,當然也隻是一點點。
“正是病人那邊出了點狀況。”
巫蕤看着太子的眼神閃爍不定,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暗自思考什麼事情了,但他對此并不感興趣,一闆一眼的回禀着自己要說的事情。
“難道瘟疫的情況出現變化?”
聽到自己似乎一語言中,虞煜的神情瞬間嚴肅了起來,隻盼着事情不要再向着更不好的方向奔去了。
“那倒也不是。”
聽到巫蕤大喘氣的回答方式,虞煜覺得自己的心髒一直在尾随着他的話音做過山車活動,半真半假的開口吐槽道:“卿家下一次還是盡量一次把話說完吧,這樣對我的心髒也友好一點。”
“臣下次改進。”
巫蕤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說話方式怎麼對太子的心髒不友好了,也不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有什麼不對,明明是殿下自己太過着急,但是很懂揣摩人心的他自然也知道,領導提的意見聽着就行,改不改就全憑自己心意,所以他向來應承得很快,卻從來不改。
對其作風已有一定了解的虞煜也隻是随口一說,并不奢望巫蕤真的會做出改變,畢竟無傷大雅,隻是個人的說話習慣罷了,又把話題拉回到了病人身上。
“那個病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?他染病很嚴重嗎?我聽姜澤說遇到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,可真的如此?”
染病若至昏迷的狀态,那必定是極為嚴重的情況了,也不知巫蕤的藥物能不能把他給救回來。
虞煜滿心憂慮。
面對來自太子的一連三問,巫蕤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,最後決定實話實說,畢竟那個人的情況并沒有太子想得那麼複雜。
“禀殿下,那人并不是感染了疫病,而是輕微中毒之後又餓暈了過去。”
“你要多留意他的狀況,看看藥物治療這種重度病患的效果怎麼樣,要是能真的把他救治好了……啊?不是染病,是中毒加饑餓導緻的昏迷?”
本來還在強調病人安危的虞煜突然反應過來,說話的語調都轉了個彎,一臉難以置信的看向巫蕤,見他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。
“确切來說,導緻昏迷的最大原因是饑餓。”
巫蕤說完臉都黑了,多少是有些難以置信,倒也不是盼着有人感染疫病,而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着疑似染病的人,他正打算大展拳腳對其救治一番,準備向一直暗自嘀咕,卻不太相信他的群臣展現自己治瘟藥的厲害,沒想到一通查看下來,那個人竟然是餓暈的。
至于那點微末小毒,他随意一出手就解決了。
整個人有一種餓了多天終于在前方看到有一張餅餌,狂奔而去卻發現是一堆牛糞的無力感。
當然絕對沒有說那人是牛糞的意思。
“蕤已經幫他解了毒,并喂了點流食,他現在已經醒了,隻是有些混亂,等他徹底恢複了,殿下也可以詳細問問他錦州的具體情況。”
驟然失去可以做為佐證物的巫蕤有些失落,但也不算全無所獲,那人中毒的程度雖然不深,但他所中之毒卻很有趣的樣子,似乎是來自于某種他從未見過的植物,眼前不由浮現那人有些傷眼的混亂場面,巫蕤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跳了。
“那個人中的毒,是不是有什麼與衆不同啊?”
看着巫蕤一臉糾結的樣子,虞煜有些疑惑他是在糾結什麼,畢竟不是都已經處理好了嗎?
但看到他說到中毒一副亦言亦止的模樣,虞煜覺得應該是那人中的毒多少有些與衆不同,故才有此一問,他承認自己是有點好奇了。
“蕤也不知。”
虞煜的好奇心更重了,畢竟縱觀古代能用的毒品也就那幾樣,而且全部都取材天然,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何種毒,會讓巫蕤都沒有見過。
“那他……可是有什麼奇怪的表現嗎?”
“他在跳舞,說是有其他小人和他一起在跳。”
巫蕤說完,以袖掩面,努力使自己不要笑出來而緻使君前失儀,但是他真的就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中毒的場景會這麼好笑,要不是遇上他這個也不是很純粹的巫者,隻怕要被拉出去直接燒了。
就很像邪祟附體的樣子。
“……”
聽完他的描述,虞煜覺得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,他在前世裡刷短視頻似乎經常會刷到這樣的橋段,真的太像了。
不是,怎麼古人也會吃菌中毒呀!
難以置信,無法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