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太子誤會了自己,裴安翊更着急了,不由得搖晃依他而站的計樞,讓他快點為自己解釋。
虞煜看到計樞都快被他搖散架了,正準備出口制止,卻聽到耳邊傳來幽幽一聲。
“小裴将軍,使勁搖,再搖片刻,他就可以直接入土了。”
雖然說出口的話并不好聽,但也不難聽出其中的阻止之意,瞬間就讓裴安翊反應了過來,手下當即不敢再輕舉妄動了,但嘴中卻難免依舊絮絮叨叨的。
雖疑惑傅泓怎麼會突然出言為計樞解圍,但現下計樞的安危才是大事,來不及八卦,就下令讓候在門外的家令喊人去傳巫蕤過來。
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入睡的巫蕤接到太子的通傳還有些疑惑,他方才離開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太子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呀,難道是忍無可忍和傅老頭打起來了。
隻是不知二人勝負如何,要他看,年富力強的太子是絕對不會輸給行将入木的傅老頭的。
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未必如此,太子自中箭之後就顯得病病歪歪的,從脈象上來看是基本沒有什麼問題,但整個人看起來總是不太康健的樣子,也很有可能打不過老當益壯的傅老頭。
但這兩人無論誰輸誰赢,可都是大事呀,也難怪家令安排過來的人一副狗狗祟祟的樣子。
提着自己的治療箱,他火速奔赴了吃瓜……醫治的第一現場。
而此刻被裴安翊扶坐在席上的計樞也從剛剛的疼痛中緩了過來,看着關切看向自己的太子,勉力行禮道謝後,又向傅泓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,對方卻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将臉撇向了一邊。
老師果然還是對自己有着很深的成見呀。
苦笑着歎了口氣,又把關注的重心放到了虞煜的身上。
“殿下,我可能是在方才扭到了腰,突來的疼痛令人不防,才出現了剛剛的一幕,害得殿下為我懸心了,現下已無什麼大礙。”
聽到他隻是因為疼痛而導緻了方才的情況,虞煜心中緩緩松了口氣,還好不是因為他搶了男主的智囊而導緻的,剛剛突發的一幕他差點就要往玄學方面去思考了,還好計樞的及時回複讓他避免了無神論的崩塌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說話的是裴安翊,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飛快。
他之前一直形影不離的圍在計樞身側,唯恐他再出現不妙的情況,那時候他力氣大身體強,也能扛着人火速奔向巫蕤的營帳求救。
雖然不知道計樞有什麼本事,身體虛成這樣還會被殿下收入麾下,但他也知道,到底不能讓這個剛宣誓效忠殿下的人死于帳中,這将會對殿下的名聲生産生極為不利的影響,對日後兵不刃血的入駐古渡郡的決策也會有所颠覆,雖然他不覺得古渡郡那座破敗的小城樓能抵住自己的幾次進攻,但以兵相伐到底不是殿下的期盼。
計樞能安然無恙的活着,那是最好的結果。
“好什麼好,誰傷到腰了讓我看看。”
一進門就要看到虞煜和傅泓都安然無恙的樣子,巫蕤有點失望,正好聽到裴安翊的話語,沒好氣的搶白了一句,把目光投向了被帳中衆人包圍着跌坐在席上的人。
隻見那人長得倒是有幾分的俊朗,可惜年紀輕輕就華發叢生,未老先衰。
巫蕤打量完畢,幾步行至其跟前,并以眼神示意裴安翊讓開地方,也不做其他言語,就上手查看起了計樞的傷勢,意外遭遇阻攔,擡眼看去正對上對方疑惑不急的目光,正用右手推拒着他的檢查。
“殿下,你看。”
巫蕤無奈的看向虞煜,虞煜有些頭大的按了按額頭,他也不道今晚自家的屬臣是不是都吃錯了東西,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一幅蠢樣子。
但臣子蠢自己可不能蠢,不然怎麼憑借人格勉力吸引能人異士相投。
想通了之後的虞煜隻得親自和計樞解釋了巫蕤的身份,沒想到計樞在聽到巫蕤是巫醫後,猶豫了一下,還是拒絕了診治,直言自己的休養幾日就好了,不需要巫醫的費力賜福。
從他的話語中虞煜立刻提取出了一個有用信息,計樞和他一樣,都不信奉巫鬼的存在,果然智商高的人都是有共通點的。
隻是還不待他出言解釋,察覺自己被質疑了能力的巫蕤當場就暴走了,也不給計樞說話和反抗的機會,按着他的腰就是“咔嚓”一頓亂按,手下的人也在他的揉按之下慘叫連連。
虞煜并沒有制止他的動作,因為他觀察了一下發現,巫蕤居然識得穴位,不愧是當世神醫。
而計樞叫着叫着也發現不對了,他原本劇痛無比的腰部随着此人的揉安,漸漸輕松了起來,雖不至于疼痛全消,但也不複剛剛的劇痛了,已經不影響他正常坐卧行走了。
這是什麼新的祈福手段嗎?以前沒有見過其他巫者用過呀?
計樞迷惑了,巫蕤的能力,确實是超乎了他對巫醫的認知。
最後還是虞煜為他解了惑,隻說這是醫術,而不是巫術。
計樞一時搞不懂巫和醫還有什麼區别,但主君說有就有吧,畢竟這醫看起來,比巫的存在靠譜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