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了兩三天,孟穎來請安的時候,孟靈就說起來這個劉通:“你姑父已經打聽過了,這出身也算是很好了,他爹是正五品的小将……”
從官職上來說,當然是比不得王大人的。再者,劉家在西北,哪怕是同樣的品級,自來是默認京官高半階。所以這個正五品,也比不得在京城的正五品。
但劉家家世清白,劉通本人聽着也算是少年才俊。
孟靈正說着,孟穎就笑了一聲:“姑姑,這樣好的婚事,你怎麼忘記王家的女兒了?人家那可是親生的,成親這種事兒,遇上合适的不容易。王柔兒和王巧兒都是庶出,她們和劉通,是不是也還算般配?”
既然是般配,那人家怎麼沒說将自家的女孩兒先說給劉通?
孟穎還要守孝,王巧兒卻不用守孝。
孟靈頓了頓:“你是說,這個劉通有問題?”
“有沒有問題我也不知道,可這救命之恩實在是太巧合了點兒。”孟穎說道,她思來想去呢,自己身邊也沒什麼人手,若是要打聽消息,其實孟靈這邊是能借用一下的。
她之前不信任孟靈,是因着不知道孟靈一顆心是向着哪兒的。
她和孟老爺确實是親兄妹,但她嫁給王大人多年,還生了兩個兒子。女人呢,一旦成家生孩子,那一顆心必然是會跟着轉移的,以前以娘家為重,日後以孩子為重。
所以王家背後支持誰,她當真是不知道呢,還是不願意說呢?
可現在孟穎沒有可用之人,那也隻能是借助于孟靈之手了。至少,王宣不是她親生的。
“再者,王宣這個年紀,必然是不能娶我的,但是他舍得将我手裡的這筆錢,給别人嗎?哪怕是親弟弟,那也不屬于他,對不對?”孟穎笑着說到,再者,親弟弟也不是一個娘生的,不是同一個心腸,那王宣怕是更願意用自己的人。
再或者,王宣也更願意将孟穎手裡的這筆錢,借花獻佛,給了王家背後忠心之人。
孟靈皺眉沉思,她頓了頓才說道:“既如此,這事兒就不能提。回頭我讓你二表哥去打聽打聽,看這劉通和王宣,此前到底是不是認識。”
若是早就認識,那就可能是被孟穎說中了,王宣是有别的心思的。
若是不認識……劉通這樣好,那為什麼不能說給王巧兒呢?正好她也想将孟穎留在京城,她到底是沒了父母,沒人照看,若是再遠離自己這個親姑姑,怕不是真和那孤女哭墳裡的孤女一樣了。
她沖孟穎擺擺手:“行了,事情我知道了,你回去玩兒吧,我自會處置的。對了,你三表弟今兒從學院裡回來,你若是沒事兒,找他玩兒也成。”
孟穎笑着應了,起身行禮,這才出了孟靈房間。
也是巧,正好遇上急匆匆走過來的三表弟,他手裡拎着一個鳥籠子,遠遠看見孟穎,忙笑着招呼:“表姐,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過來?”
孟穎看過去,那鳥籠子裡站着一隻鹦鹉,長的還挺好看,翠綠色的羽毛,藍色的頭冠,很是活潑,正在籠子裡跳來跳去,一張嘴就是你好你好。
王瑜笑嘻嘻的:“表姐整日裡在内宅,閑着無事,這個東西正好拿來打發時間,店家說這小東西還會背詩詞,回頭表姐多教一些。送給表姐的,表姐别嫌棄。”
孟穎伸手接了過來,這禮物送的,怎麼說呢,反正也不要她來操心喂。
有丫鬟婆子嘛,她得空了去逗弄一下即可。至于喂食啊,打掃啊,洗澡啊,都用不着她。所以,确實是個好東西。
“多謝表弟,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?”孟穎笑着問道,王瑜笑容明亮,一臉陽光:“想着你來給母親請安,碰運氣的,若是這兒沒看見你,我就會往你院子那邊去。”
“對了,聽聞表姐自幼熟讀詩書,不瞞表姐,我最不擅長的就是詩詞,不知道表姐可否指點一二?”王瑜忽然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腦袋,笑嘻嘻的說道:“若是表姐肯指點我,那我下次學院考核,必然能拿頭名。”
“那你可是聽錯了,我最不擅長的,也是詩詞。”孟穎笑着說到,這名聲大約是孟靈幫她傳出去的?
女孩子嘛,要麼是有才名,要麼是有賢名,反正是不能和錢财有關的,有錢呢,那叫銅臭味,好對象反而會避之不及的。
孟穎現下是孤女,再者還沒及笄,又是寄人籬下,那哪兒來的賢名?也就隻有一個才名能動動手腳了。
孟穎沒打算認這名聲,不是自己的,早晚是有露餡的可能的。與其日後被拆穿,倒不如自己先不認。
她笑着說到:“我最擅長的,就是吃喝玩樂,詩詞文章,你若是想進步更多,那怕是隻能另外找先生指點了。再者,就算是我會詩詞,那閨閣之作,也不适合拿來指點你。”
王瑜恍然大悟:“也是,我竟是疏忽了這點兒,那倒是我魯莽了,還請表姐見諒。不過,表姐也不用為了應付我,就自污名聲,吃喝玩樂這事兒,咱們自己私底下知道就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