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桌子豐盛的晚餐随着天色的暗沉沒了溫度。
任奶奶往院裡張望,一有什麼風吹草動,她就扶桌起身,眼巴巴地盯着大門看,直到門扉未有開的迹象,她才又坐回去。
李木魚端着臉蛋兒支肘在桌上,眼睛陷在面前的碗裡。
她眼見着一根根面條吸飽湯汁漲到最大變得透明,湯汁被擠地沒了蹤影。
再不吃,這面都要坨成一碗漿糊了。
她小心看任奶奶的眼色,輕聲嘟囔道,“奶奶,我們可以先吃嗎?”
回應她的是任奶奶的聲嚴厲色,“沒禮數,等我那孫子回來再吃飯。”
“哦。”
李木魚肚子餓地咕咕叫,她又擡眼看對面的李星瀚。
坐下這麼久,他始終坐姿端正,一言不發靜坐着,不知在想什麼還是就單純就知禮地陪老人家等孫兒回來。
李星瀚眼光一轉,正對上她努着嘴幽怨的模樣。
這一天了她也沒好好吃頓飯,他便離開凳子起身站起,與任奶奶道,“都這麼晚了小白怎麼還不回來,我出去看看吧。”
任奶奶沒挽留,目送他信然邁步走出院裡,起手開門出去尋找。
門開的刹那,一股霸道氣流襲來,吹地他頭發後伏,周身長衣飛揚。
那股氣息直穿院落撲面而來,李木魚警惕起身往那頭看去,李星瀚已如活死人一般耷拉了腦袋,雙肩低垂,雙臂失力垂落,徐徐挪開腳步站到一旁。
繼而,秦霄一行人露面,他的身後,一左一右分别是腦袋纏着紗布的李弈與另一名玄衣術士。
李木魚忙跑出去,與秦霄對峙。
秦霄起手往後勾勾手指,“把人都帶上來。”
他先一步跨進門,随手一推擋他路比他高的李星瀚,李星瀚便失衡倒地。
李木魚擔心地看他面色呆滞已無神志的樣子,放開腳步全力朝他奔跑。
眼見着要到了,她卻雙腳離地,懸于半空。
與此同時,紅衣護衛押送被反綁了雙手的任聽白與盧燕凝進來,兩人雙雙被扔到地上。
任奶奶見狀,急急忙忙拖着年邁的身子從屋裡跑出來,不明所以地驚慌道,“這是怎麼了呀。”
“燕凝,燕凝…”老人家使勁推搡不省人事的盧燕凝,又一邊推着任聽白,“小白,你們怎麼了呀啊?”
見老人家跪地上慌張無措哭喊的樣子,李木魚心疼壞了,她急眼對峙控制她的李弈,毫不客氣要求道,“李弈,放我下來。”
李弈斜眼看她,邪狠一笑,收緊微張的手掌,反手向下然後張開。
李木魚便從半空直直掉落地上,幾米高的距離降落,陣痛感自腳下傳遍小腿,很快以疼痛蔓延她全身。
她慶幸這次的痛還能忍受,隻是對此突發情況,她持以不解與憤怒的眼神刺向了李弈。
李弈接受她的目光,悠然指指自己頭上幾乎纏成一頂帽子的紗布,陰陽怪氣道,“拜你所賜,我破相了。”
“小師妹,哦不。”他忽而改口,“李木魚,你個小雜碎,我對你太客氣了是不是?竟敢如此對我?”
秦霄端倪睨地上躺着的幾人,又嫌棄地看了看抱着任聽白低聲哭泣的任奶奶,随即,他收回目光挪向李木魚,淡聲道,“你叫李木魚是吧。”
“好了,我知道你了。現在讓我見識見識你的能力吧,都是你的朋友,你該不會見死不救。”
李木魚緊咬下唇,暴風思考該怎麼救下他們,可她什麼都不會…
連李星瀚都被人給控制了,她不禁偷瞥那名抱臂而立的術士,臉色慘白,黑眼圈深重,她猜測定是這位對李星瀚施了法術控制了他。
她猜測這位有極大可能師自青松派,然後練就了禁術跟在秦霄身邊。
玄乙也不見其人,恐也因為救她受了牽連。
黑米呢?
李木魚想到貓貓是否會變回原形救他們。
她暗地裡掃視四周尋找貓貓的身影,終于在圍牆之上,瞧見它正趴在上面睡着。
算了,見機行事吧,若是叫它幫忙豈不是又将它拖下水?
一番衡量之後,她擡起頭直面秦霄,義正言辭,“我救不了他們。”
秦霄投來疑惑的目光打量她,看她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,他不由自主走近。
後面李弈急忙提醒,“阿霄,小心…”
秦霄起手示意他閉嘴,徑直走到李木魚身邊蹲下,與她平視看着她的眼睛。
“你的眼睛跟姐姐的眼睛一樣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