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世上有讓您操心的事兒嗎師傅?”
“有啊,是個人就有操心的事兒。”
“那您為什麼事操心?”
“我啊,操心的是,是命中注定還是人定勝天。”
“您這麼說,我就看出來您跟祖師爺爺的差距在哪兒了。”
“咦?你說說。”
“若是問起祖師爺爺有沒操心的事兒,他老人家肯定會說沒有,哪怕天大的事兒發生,祖師爺爺也會認為是合情合理的。”
“你倒是有你祖師爺爺的樣子,能被他老人家指點一二,境界果然超凡。”
“您這話說到哪裡去了。”
玄燭默笑不語。
鎮門口,李星瀚與任聽白一人坐馬車一邊等待着,兩人都換上了一身黑衣,不過李星瀚黑長袍,任聽白一身黑色短衣長褲。
李木魚遠遠看見,小跑着追上去,喜不自勝,“你們買了馬車?”
任聽白驕傲得意,“必須啊,這路途遙遠,沒輛馬車怎麼行。”
“再說了,你一姑娘家,哪能讓你走那麼多路。”
李木魚笑地燦爛,“你跟鎮長告别了嗎?”
“母親說讓我們接到你在這裡她。”
“鎮長也要同去嗎?”
“并不是,母親說有話要與你親自說。”
“哦哦哦。”李木魚轉而問候一旁冷臉的李星瀚,“你怎麼開始穿黑衣了?像個刺客一樣。”
李星瀚心裡不爽,“我這麼大人在這兒,你才看見我?”
“沒啊…”李木魚不知他這生哪門子氣,繞過馬到他那頭,看他悶氣的模樣,她笑道,“師傅叫你大星,我看這名可真不錯,把你叫地跟個大憨蛋似的,就像你現在的樣子。”
說罷,她止不住大笑,漸漸地收不住而捧腹大笑。
“哈哈,大星,師傅真有才。”任聽白也跟着李木魚瞎鬧他。
李星瀚壓低帽檐,懶得與他倆計較。
玄燭手背後等在一旁,不參與靜觀望,嘴角噙笑,得意洋洋。
沒一會兒,盧燕凝攙扶着任奶奶朝這頭走來,李木魚見老人家來送行,受寵若驚,不敢上前而站着不動。
兩人卻是與玄燭道謝。
任奶奶點頭哈腰,“不知玄燭師傅這就要走了,還想着你們到家裡坐坐呢。”
玄燭扶住老人家手臂,“您太客氣了。”
任奶奶語重心長,“小白近來回家,眼見着長大不少,可比之前懂事多了,這得虧玄燭師傅點撥,此次出行,那孩子就勞煩您照顧了。”
盧燕凝将一盒子遞給玄燭,“這裡頭是些銀票,我讓小白帶上他不肯帶,非要說他自己能賺到錢,這孩子眼高手低,您多多包容。”
玄燭笑笑,推手将木盒子擋了回去,“小白說他能賺錢他就一定能賺錢的,這一路,我們就還得指望他呢。”
他俯首作揖,“希望二位不會介意我們拖累小白。”
“哪裡的話。”任奶奶自愧道,“我們總是過多擔心而忽視了相信他們,哪怕他們還是孩子,也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嗯。”盧燕凝很認同地點頭,“這一次,我們支持小白做自己想做的事,這次要不是他們幾個年輕人,恐怕整個鎮子都要因為少城主抓捕靈蛇受到牽連。”
玄燭笑笑,“他們也不小了,正當少年,正是闖蕩的年紀。”
“鎮子一直以來由您盡心盡力守護,可别給他們幾個戴高帽啦。”
任奶奶婉聲微笑,轉過臉看着李木魚,“你怎麼不過來呀?”
李木魚心裡還後怕呢,任奶奶那句“做鬼也不會放過她”實在吓人,她可不敢再多言語說錯話。
任奶奶卻蹒跚腳步上前,拉起她的手,“這次謝謝你。”
李木魚忙搖頭,“沒,沒,沒…”
她慌張四顧,誰能來救救她啊。
任聽白跳下馬車走了過去,“奶奶,該告别的都告别了,時候也不早了,您跟母親快回去吧,我們也該出發了。”
任奶奶松開手,退了兩步到後面,甩手一揮,“好了,快走吧,争取晚上到下一個鎮子。”
蔥野小路,一馬一車四人,行無止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