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什麼會沉睡那麼久啊?”
飯桌上用餐時,蔣映瑤先吃好,出于好奇,她壓低聲音與身姿,詢問一旁專注吃飯的李木魚。
李木魚爽朗道:“老毛病了。”
說着話,她也美滋滋地享用這豐盛的午餐,難得吃這麼好。
“着實挺讓人擔心的,還以為你會離開…”蔣映瑤忽而憂色道。
李木魚轉過頭,直面她晶瑩眸光,被她這個大小姐關懷她倍感榮幸,可也好奇問她,“縣主平時對你很嚴厲對嗎?”
“我見過一些世家小姐的,可不像你這般。”
蔣映瑤徐徐搖頭,娓娓道來,“起初父親并不嚴苛待我,是後來少城主秦公子巡訪,父親起意想将我送與他做他的妾室,我私下與秦公子表态不願意,秦公子也并未為難我,這之後父親就待我不如從前了。”
李木魚嚼着清爽可口的白灼菜心,默默地歎了聲,接着道:“‘父親’一詞,在我的印象中,大多時候都是個如惡魔般存在的字眼。”
“雖然我無父無母,但…”她閉口不提蘇新,隻是道:“我對‘父親’的确心存偏見。”
蔣映瑤疑惑:“為什麼這麼說呢?”
李木魚放下筷子,嘴角還沾着一粒米粒,被蔣映瑤上手擦去。
李木魚為此一驚,眼前這個千金小姐,親切可人,嬌弱的模樣惹人垂憐,别說大家都願意照顧她,她也喜歡她。
她直視蔣映瑤的眼,鄭重問:“你父親将你心儀之人關入大牢嚴刑拷打,你不會怨恨他嗎?”
蔣映瑤無辜搖頭,提及此事,又哀婉垂眸,小聲兒道:“我不怨恨他,我心悅蘭舟這件事,我知道傳出去别人會怎樣指指點點。父親身為一縣之主,也定會因為此事影響他的聲譽,是我令他為難了,錯在我。”
“不是吧…”李木魚吃驚道:“蔣小姐如此說又有什麼意義呢?你如今如願與蘭姑娘在一起,你做出選擇的時刻就意味着這件事遲早會人盡皆知,即便是謠言,你父親也免不了遭人口舌啊。”
蔣映瑤一臉純真,“我與蘭舟商量過了,我們會尋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家落腳,父親不會受影響。”
“倘若你父親不願意呢?”
“我會求父親成全我們。”
李木魚默默歎息,覺得她的想法太過理想,可又能怎樣呢?是妥協于世俗偏見放棄心愛之人還是偏執對抗?
原本合理的存在,偏偏被孤立針對成為萬衆難以理解的事情。
方才離席的蘭舟回來,與她倆道:“湯池在放水了,一會兒便可以過去沐浴。”
門外的信箱處也落下一隻信鳥,吳知曉出去查看後,将那卷紙揉作一團抛向李木魚。
李木魚慌張招手給接住,打開看,是師傅的信言:明日回。
“他們不回來了呀…”李木魚為今日不能見到李星瀚感到惋惜。
任聽白留意到她的失落口氣,便問:“小魚兒,一會兒我帶你去紅樓的機關室轉轉吧?那邊有許多新奇的機關可玩兒。”
吳知曉冷冷看了眼他,“探我紅樓秘術,可得交學費啊。”
任聽白笑嘻嘻朝她湊着臉,“我就看,不研究,可不算學,便不用交學費。”
李木魚忽然想到蘇新讓她看的書上的電路圖,便招呼他道:“小白,一會兒我畫一張電路圖你給瞧瞧,看能看出什麼名堂嗎。”
“什麼?”
李木魚跑開,在桌子上尋了一張白紙,按着記憶中那些圖線的樣子,照樣給畫了出來。
任聽白仔細瞧着,“小魚兒你說電路圖?”
“嗯。”
“竟然是個回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