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木魚長跪蔣映瑤與蘭舟靈前,望着她們一起的棺椁,她内心平靜。
事已至此,唯有祝福。
秦霄走來,立于她身邊,今日他一身輕便的簡衣,長發束冠,玉面清風。
“我要去一趟蔣府,你要随我一同前去嗎?”
他斜睨着她,細緻的端詳好似就能看明白她似的,想與她拉進距離。
李木魚微啟雙唇,冷冷淡淡道:“不去了。”
秦霄凝視着她如清水一般的眼眸,卷俏的長睫毛讓人輕易被她吸引,雙眼皮眼尾恰到好處,如妩媚的佳人靜躺,他望之而挪不開眼。
“北方有佳人,生而有靈,可馭萬物,淨化天地,是為神女。”
“這預言,說的便是你。”
李木魚轉過頭仰視他,口氣銳利,“關于神女的預言,自然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,給别人安這一頭銜,又有什麼目的?”
秦霄擡頭收回視線,背手直身,尋思該如何獲得她的信任而不經意地弱了自己傲慢的氣勢,他難為情道:“你先起來再與我說話。”
李木魚别過臉,不情願也了無興趣。
“我在守靈,沒想與你說話。”
秦霄為難不已,看了看那鋪在地上的墊子,幹脆下跪陪着她。
李木魚好奇看去,又緊張地避開視線。
惹不起的人幹脆就不要惹。
秦霄接着方才的話說道:“民間關于神女的傳說有許多說法,可人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。易長老在過世時留下的預言,便是我方才與你所說,說的便是你。”
李木魚不以為然,往他那頭瞥了眼,道:“即便如你所說,我也不會是神女,神女能擔天下大任,我不能,我也無心天下大事。”
秦霄問她:“什麼是天下?無非千千萬萬個小己,你肯不顧自己的性命去救裴老救蔣家千金,如此胸襟,無人敢比。”
李木魚輕笑了聲,“那又怎樣?我一個都沒救下。”
“可你敢為人先,去奮起對抗不公。”
“秦公子與我說這些是想讓我擔起這神女的身份嗎?”她扭頭對視他問:“做神女有什麼好處?能替枉死的冤魂申冤還是有免死金牌保人性命?”
她倔犟地轉回視線,“倘若一無是處,那算什麼神女。”
秦霄眨了眨眼,低下頭去,似是為此感到挫敗而輕聲說道:“亂世之下,我隻能保你不死。”
“用不着你保,我也死不了。”
秦霄堅持道:“我們可以強強聯手,借天意以懲惡揚善。”
“我憑什麼信你?”
“因為隻有你可以救我阿姐,我願意信你。”
李木魚聞之震驚,回頭詢問他道:“我?你不是需要靈蛇靈丹嗎?”
秦霄搖頭,“那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辦法,既然找到你,自然不必那些靈物。”
“我?”李木魚質疑問:“我怎麼救你阿姐,我對醫術一點都不懂。”
秦霄冷寂了臉色,“我不知道,但或許當你見到她,你會知道如何救她吧。”
錢夫人悄無聲息地進來,嬌媚口氣道:“你們倆都在啊。”
她往旁邊一站,甩了甩手中的絲帕,道:“兩個事兒,一呢,剛得到消息,蔣夫人跳井自尋短見,沒救得回來已經離開了。”
“這二呢,咱們縣主大人已經托我給他尋合适的姑娘做老婆呢。”
李木魚下意識地看向秦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