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會眷顧每一位女孩兒,它是技藝高超的妝造師,輕拂細捋地,給女孩兒們妝出她們最本真的姣容姿态。
李木魚迎着風,肆意奔跑在這漫無邊際的草原上。
後頭,是任聽白追逐而來的身影,以及警告她的話:“小魚兒,你給我等着,看我不收拾你。”
再後面,秦霄與李星瀚尴尬地互看彼此一眼又生疏地避開目光,誰也不願先開口跟對方說話。
周知非自車廂裡出來冒出頭來問道:“我們要加急趕到下個鎮子嗎?”
秦霄放下了尊貴傲氣,不再對李星瀚看不入眼,因而說起來話來顯得扭捏。
他問李星瀚:“看你傷地挺重的,我可以讓你上車休息會兒。”
意識到用語不當,他又補充道:“我是說,你先好好休息一下…”
李星瀚不以為意地瞥了眼他,“謝了。”
說罷,他越過他,提起長袍下擺踏上了馬車。
秦霄呆在原地,一瞬間,懷疑自己是不是對這些人太客氣了。
想到李木魚,他覺得也能接受他們,焦灼而尴尬的氣氛終于結束,他這才扭頭應周知非的話:“我們幾時可以到下個鎮子?”
周知非一闆一眼地報告:“再有兩個時辰就天黑了,若加急,夜裡也要走兩個多時辰,隻是,夜裡在草原上行進,擔心會有意外,比如鬣狗之類的。”
“哦。”秦霄回頭望着已經很遠的李木魚,又餘光瞥看了看眼前一片狼藉的車馬裝備。
“就在這裡紮營吧,讓大家都調整休息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李弈閑來無事,抱臂挪來他身邊,小聲地說道:“阿霄,你說神女到底有什麼本事啊,怎麼還能呼風喚雨召喚雷電呢,以她現在的實力,怕不是天下第一吧。”
秦霄再次回頭看着李木魚,那隻貓将她撲倒在草地上,她與一隻貓,都玩地那麼開心,他竟心生羨慕。
可是如今,他們是合作的關系,他又自覺欣慰。
秦霄憧憬着與她也能成為好友的關系,感慨道:“不管她到底有多強,慶幸的是,她站在我們這一方,是我們的底牌。”
“是嗎?”李弈狐疑地撅起嘴,沉思了數秒後,又說道:“她真的會幫我們與你父親對抗?”
說完這話,他還是否定地搖了搖頭,“其實不管怎樣,相信她一定能救得了你皇姐,你們姐弟倆聯手,你父親再強大也得輸。”
秦霄轉而面向李弈,鄭重其事:“所以,我們必須護好她,她能保全被雷擊的李星瀚,就一定有辦法救下我姐姐。”
“嗯…”李弈悶吟着聲音應道,“嗨,搞不好,關鍵時候,我們還需要她保全我們呢,人畢竟是神女,是個人都得禮讓敬畏幾分吧。”
“不想那些了。”秦霄邁步往前:“我們去找他們吧。”
“好久沒有放松過了。”說罷,他便加快了步子奔跑起來,往李木魚與任聽白的方向而去。
車廂裡,李星瀚盤腿而坐,合上眼靜心打坐。他需要調理身體的内息,消化體内殘留的電流以及思考一些事情。
蘇意統重傷後仍未痊愈,半靠在床榻上看着他與同樣在打坐的玄燭。
“你們這一路一直跟着我們?”他也不知合不合适打擾他們,因而說話都小聲小氣的。
玄燭開口,輕飄飄的口氣應着:“對啊。”
“我的寶貝徒兒,哪能讓你們把她拐跑了。”
蘇意統若有所思,言簡意赅強調道:“她其實不想拖累你們。”
玄燭反駁:“我們也不放心她啊。”
蘇意統心懷歉疚,試探地問:“萬一我們這次去了不能全身而退怎麼辦?”
他實則是擔心自己連累了他們,不想更多人因為蘇家的事兒淌這趟渾水。
玄燭卻輕笑:“年輕人,與其擔心不好的結果不如珍惜當下,萬一你想的根本不會發生呢。”
蘇意統無奈抿嘴,心裡反嘴明明自己是未雨綢缪好吧。
他不打算反駁他,接着又道:“玄燭師傅說的是,隻是我曾經無意間聽聞易家爺爺與我父親的談話,說天啟人将為萬冬城帶來萬萬年的太平盛世,小魚兒既是天啟之人,想必定不會有事。”
倒是玄燭真不耐煩了,陰陽怪氣起來:“這易家的人,怎麼那麼多說法。”
“世人皆道易家可視未來之事解天地命數,這麼久以來,也沒見他們派上什麼用場啊。”
“玄燭師傅是不相信易家的預言術?”
玄燭淺淺歎息了聲兒,“相不相信的,都與我無關,這日子,總不能靠着人家一則預言過活吧。”
蘇意統努努嘴巴,“師傅說的是,晚輩受教了。”
他轉而詢問李星瀚:“李兄當真身體沒有大礙?”
李星瀚冷言以對,“你看不到我在靜修?”
蘇意統感歎:“你以身抵擋那雷霆之力活下來,已經是個奇迹了。”
“小魚兒不會讓我受傷。”
“我早說過吧,她就是天啟人,可馭這世間一切自然之力。”
玄燭不願給她賦予什麼神女的身份,便說道:“小魚兒出生于北境靈界,她僥幸吸收了點兒那兒的靈力而已,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