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木魚再有意識時,自己已身在混沌之境。
她聽得見蘇新的聲音——“今天,我有一些話想要與你們說。”
那聲音響徹整個空間,清晰洪亮,可李木魚不見蘇新人在哪兒。
前頭一團白霧,李木魚兩步往前,不禁伸手觸碰,那迷霧在她眼前向兩邊退散,她的視野得以敞亮,她看見坐在蘇新家客廳沙發上的朱啟與朱母,朱安安被朱啟抱着坐在大腿上正拿手機玩遊戲。
李木魚尋思,莫非蘇新又讓她來代替她嗎?
她剛要開口,蘇新的聲音再次響起——“實在抱歉,我想結束這段婚姻關系了。”
李木魚驚詫,便大叫她:“蘇新!”
她清楚地記得她說過與誰過日子不是過日子,朱啟反而是最佳人選,可她怎麼要離婚?
任她怎麼叫她,她的聲音仿佛被蘇新給屏蔽了一般,她聽不見。
那頭朱啟一臉驚惶,半天擠不出半個字來。
倒是朱母,又憤怒又嘲諷地質問她:“咋呢?是我家虧待你了還是咋你了?”
“就你家那種情況,你嫁到我家都是高嫁了,離了婚,以後誰願意娶你?”
朱母如常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。
蘇新安靜地聽着也從容笑着。
她的笑聲和沐如清風吹拂過李木魚,溫暖平靜,她從未見過這般自在心境的她。
“媽,你别激動,先聽我說好嘛?”蘇新安撫朱母,視線挪移,将朱啟攬入她的視野。
“結婚以來,我其實并沒有那麼快樂。”
她頓了下繼續道:“我們明明是兩種生活習慣的人,非要勉強生活在一起,每天不是你對我有意見就是我對你有意見,到頭來,我們都面目全非。”
她接着道:“坦白說吧,我希望我的家裡是幹幹淨淨的。衛生可以我來做,一日三餐我大包大攬,大大小小生活的開支我也可以負責,這都沒問題,但是你們破壞了我的家。”
她客氣地微笑,又看向朱母,“媽,随手的垃圾可以随手丢垃圾桶的,打開的抽屜櫃子怎麼會不記得給關上呢,我分類好的抽屜需要什麼取什麼,何必什麼都往裡塞?”
“哦對了,不經過我同意開我的櫃子是不禮貌的,我做的飯菜,即便不喜歡,也不必處處挑剔,要不然,自己上手做,兒子娶的老婆,不是家奴。”
“蘇新,你這麼說就過分了吧?”朱啟為母親争執道。
蘇新依舊沉着冷靜,釋然地笑着,又對他說道:“看,你很難吧,我隻是陳述你媽媽的問題你都會生氣。”
她冷笑了聲兒繼續道:“所以你知道了嗎,我一直在忍受,可我幹嘛要忍受?這是我的家!”
“可生活不就是這樣嗎?”朱啟反問。
蘇新無動于衷,“你能接受你就接受,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朱啟欲言又止,扭過頭堅決道:“我不會離婚的,我們的婚姻沒有問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