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黑風高夜,郊外無人的荒野中,一個人一鏟一鏟地往坑裡填土。一邊鏟土一邊念叨。
“江湖,要怪就怪你爹太愛你,你妹妹想盡辦法都沒法得到的東西,對你而言卻輕而易舉。”
“如果你不在了,沁兒就是江家唯一一個女兒了。”
周圍安靜地可怕,自言自語的聲音顯得尤為大聲,落在空氣中不見回響,隻有時不時傳來的風聲,吹起樹葉沙沙作響以示回應。
黑影瞄了一眼躺在坑裡的江湖,借着月光臉龐依舊清晰可見,她不由得心裡發慌。
“你在天之靈,一定會原諒二姨娘的一片良苦用心的對吧!”
說着便一鏟子土飛起,蓋上了坑裡的人臉。
二姨娘的身後忽然閃過一個黑影,讓本就高度緊張的她舉起鏟子,四處張望。
“喵!”
突如其來的貓叫讓她揮舞着自己手裡的鏟子,瞪大眼睛企圖在黑暗中看清叫聲的來源。
一聲貓叫,引出了更多的貓。
四周的貓叫此起彼伏,攻擊着二姨娘的耳朵。
她終于看清了,一隻黑貓站在山坡上,其他的貓正緩緩朝她走來。
“哪來這麼多貓!滾!滾!滾!”
可那些貓似乎就是沖着她來的,貓毛豎起,叫聲越來越尖銳。
“别過來!别過來!”
二姨娘從一開始的滿不在乎,到汗毛樹立。身旁一陣一陣陰風吹得她的恐懼越來越強烈,周圍的貓越來越近。
“啊——”
荒郊裡隻剩下那把鏟子,還有一個飛奔逃命的背影。
一隻手破土而出。
黑貓站在土坡上,居高臨下地望着這隻手,似乎在看着這人能否自己出來。
不久,這隻手刨出了自己能爬出來的口子,坐了起來。
黑貓滿意地“喵”了一聲,轉身跳走,不見蹤影。
車水馬龍,沈如意坐在公交站台看着手機,末班車離自己越來越遠。
這已經不知道第幾個晚上,為了加班趕不上最後的末班車。
打車太貴,走路太累。
沈如意晃着腳,望着對面的高樓大廈,想着自己現在的生活。
爸媽退休在家,閑得每天催婚,說她一個女孩不如去傍個大款。她想證明自己,憤然離家獨立生活。
可得到的隻有老闆PUA自己,同事甩鍋丢活,房東定時催債,每個月到手的工資第二天隻能剩個零頭。加班加得一身的病痛,有錢檢查都沒錢治療。
生活已經折磨她太久太久,有時候她甚至希望自己能一睡不起。
至少生活不用發愁了。
可家裡還有一隻撿來的貓貓在等她,即使萬般不如意,她還有它——旺财。
想到貓貓,她站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。
下一秒——
沈如意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,她伸手抹掉臉上阻擋視線的土塊,才看清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——竟然是一片荒郊。
她剛剛不是在回家路上嗎!怎麼現在在荒郊野外了?自己的身體竟半截埋在土裡,這是被人謀殺了嗎?!
恐懼後知後覺,她努力将自己另外半截身體刨了出來,才發現自己穿着的衣服都變了。
身上都是古裝,究竟是怎麼回事?
不容她細想,一陣眩暈讓她又躺回土裡。
短短幾秒,她便清醒過來,隻是不同的是,她的腦中多了許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。
頭疼欲裂,沈如意忍不住雙手用力按着太陽穴,企圖讓自己的腦袋停止疼痛。
疼痛的感覺持續了許久,才慢慢得到緩解。
要死了嗎?算了,死就死吧!反正活着也沒什麼意思。
就是可憐了貓貓,以後沒人喂它了。
她兩眼一閉,躺在土裡許久,可一旁散發的泥土發酵的味道實在讓她難以忍受。
她爬出深坑,決定先看看是什麼情況。晃晃悠悠地走了許久,直到城門出現在眼前。
‘旬洲’二字挂在城牆,周圍都是巡邏的士兵,直讓她發怵。
沈如意不知道她該往哪裡去,可那些士兵身上穿的铠甲,如同電視劇裡看到那樣。
該不會大晚上還有人在拍戲吧?還是不要惹麻煩好了。
正準備要轉身離去,就聽到有人大喊:
“幹什麼的!站住!”
她轉過身,兩個士兵已經小跑來到她的面前。
“咦?你不是...”
“江家大小姐!你可終于回來了!”
江家?原本低下的腦袋小心地擡了起來,沈如意那段突如其來的記憶裡,是有這個名号的。
“江大人尋了這麼長時間,居然被咱們倆給遇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