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兄,你怎麼過來了。”迹棠來到宿盡舟身邊,“你看到槿之師姐了嗎?”
宿盡舟指向一旁,“在教訓師兄。”
迹棠順着看去,正好看見郇槿之揪着魏少昕的耳朵不放。
“咳,咱們還是快回去吧!”她本來想問師姐要不要回獅頭車休息,這一看果斷放棄,還是先遠離師姐的怒火比較好。
迹棠回到怪石堆,打算吃點東西。
宿盡舟則是坐在她身邊。
迹棠看他拿出幹糧,先忍不住說話:“師兄不問我為什麼進了獅頭車?”
宿盡舟擡眸,“要問?”
迹棠傻眼,“師兄不擔心我?”
宿盡舟:“這裡都是我們的人,我不擔心。”
哦,所以你等在外面那麼久,早起吹冷風就是為了鍛煉身體啊?
迹棠喋喋不休:“獅頭車裡面可好了,特别暖和,鋪的長絨地毯,還有一頭獅子幼崽。”
宿盡舟給她把幹糧掰成小份,聽了說:“以後我們也坐車來。”
迹棠頓時笑了,“那秦長老會不會瞪你一路啊!”
宿盡舟又把溫好的水遞給她,“你不是喜歡?”
迹棠想了想,“還行吧,我覺得現在就挺好。”她拿起小份幹糧和溫水,“我現在過得可是飯來張口的日子。”
宿盡舟無奈搖頭,露出笑容來。
迹棠填飽肚子和宿盡舟說正事,“少城主有我父母留在雪歸霜寒嶺的魇牌。”
宿盡舟眸色微凝,“他?”
“嗯,他說我父母把魇牌給了城主,但城主常年閉關,就又給了他。”
宿盡舟:“你看過魇牌了嗎?”
不愧是師兄,和她太有默契了,“魇牌來得太容易,反倒讓我不安。我正想趁隊伍沒啟程看一看魇牌呢。”
宿盡舟贊同,“看吧,我在這守着。”
迹棠随即沉入識海。
有第三塊魇牌加入,識海中直接大變樣。
木屋外的空間再次擴大,墨紫煙霧散開更多空間,這次多出的空間比她獲得第二塊魇牌時多得多,這片廣闊的識海就是再構建數十棟木屋也綽綽有餘了。
識海廣闊,意味着元神之力有了更大更廣的提升空間,就像盛裝東西的容器,容器變大,裡面的東西才有積累增長的地方。
她伸出手,第三塊魇牌自屋頂飛至手心。
迹棠将魇牌打開,取出了魇族傳承秘境的另一半殘卷,加上第二塊魇牌中的殘卷,她已經可以拼出完整的魇族傳承秘境地圖。
除了殘卷,裡面還有一縷靈魄殘片。
迹棠迫不及待将靈魄殘片收入體内,靈魄殘片馬上與元神相融。
她期待可以在這縷殘片中看到更多有關以前的記憶,而殘片也很快顯現出過往的記憶。
她本以為這次的記憶會像之前吸收的靈魄殘片一樣,隻能看到些以往自己和父母相處的片段,可讓她沒想到的是,這次靈魄殘片與元神相融後,直接将她忘掉的記憶全都補全了。
一瞬間湧入的大量記憶讓迹棠受到不小沖擊,針紮般細細密密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襲來。
“棠棠,看,是花海!”
“棠棠,生病了不吃藥怎麼行,你想一直躺在床上嗎?外面下雪了,是今年的初雪呢……”
“棠棠,悅悅來找你玩了,還在睡懶覺?”
“我們棠棠可是下一任族長呢,總哭鼻子可不行啊。”
“快看你父親,在給你移栽紫魇晶蘿花呢。等他移栽好,你明年就可以在爬架下賞花乘涼了,我們棠棠開心嗎?”
……
冬去春來,時光往複,越來越多的記憶湧進腦海,那些美好的,讓她感到溫暖的記憶都讓她熱淚盈眶,有種想哭的沖動。
她看着自己在父母呵護下健康快樂長大,漸漸褪去幼稚,慢慢懂事。
這種歲月靜好一直持續到她二十歲。
那日她如往常般修煉到清晨,從木屋出來時,父親正在為大片紫魇晶蘿花澆水,母親則是端着一盤花形糕點放在花架下的木桌,聽見聲音回眸,笑意溫柔地問她。
“修煉得如何?”
迹棠苦着臉:“我每次覺得要摸到心動期門檻時,都總是在最後差點什麼,明明就在眼前,可就是跨不過去,這也太難了!”
溫霁淮笑說:“躍階不僅看魇氣修煉,也要看元神之力,有時候頓悟隻在一瞬間,這急不來。像你現在這麼急躁,就是真到了躍階的時候,天雷也是個大問題。修煉最忌諱這個,你現在就應該放平心态,順其自然。”
她從盤中拿出糕點喂到迹棠嘴邊,“嘗嘗看。”
迹棠一口吃進去,眉頭頓時舒展,含糊不清說:“唔,梅子味道的,好好吃!”
溫霁淮捏捏她鼓起的臉蛋,“二十歲了還像個小孩子,有好吃的就高興了?”
迹棠湊過去坐到桌邊,笑眯眯道:“有好吃的我就來不及想别的了。”
迹榆斓澆完花,坐在迹棠對面,寵溺地搖搖頭,“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,看你吃得嘴角都是。”
溫霁淮來到迹棠身邊,給她擦掉嘴角碎末,“我倒覺得她現在這樣就很好。”
“是好,就是讓人不放心。”迹榆斓說完,就見迹棠把糕點盤子推到面前。他笑着推回去,“你吃。”
迹棠:“父親你就放心吧,我才二十歲就已經窺見心動期的門檻,在咱們魇族誰能比我還快?”
迹榆斓:“修煉隻是一方面,它在你整個人生中占比不大,你不用太過在意。我和你母親隻要你能健康快樂得長大,能照顧自己……”
迹棠接道:“能照顧自己,保護好自己,過好自己的人生你們就能放心啦。”
迹榆斓傾身把她頭頂落下的花瓣取下。“乖。”
他好心情地看着迹棠吃糕點,過了會才看向溫霁淮,視線對上,他目光微沉,輕輕點了點頭,在對方猶豫而擔憂的目光中說道,“明日我和你母親要去一趟海盡雲間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