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魂和法寶從龍主體内取出後,龍主氣色看上去比先前好了不少。
這枚像珍珠的法寶暫時由煥莽保管,現在重中之重還是要想辦法将龍主體内的毒解掉。
煥莽拿來魂玉瓶給他們看。
魂玉瓶是可以承載魂魄的法寶瓶,瓶身用靈玉打造,将魂魄放進裡面後,再以玉魂塞封口,就可保魂魄不散。
煥莽把躲在瓶底的殘魂拽出來。
兩縷殘魂合二為一,比迹棠從寒魔魚腹中拿出的大了一倍有餘,殘魂在煥莽手中不斷掙紮着想要逃跑,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。
煥莽使勁晃手,殘魂被他晃成了一縷煙霧,“誰來問她?”
“我。”
“我來!”
宿盡舟和迹棠異口同聲。
迹棠:“讓我來。”
宿盡舟目光暗了暗。
迹棠為了不從他腿上滑下去,手一直扶着他前衣。她先前還隻是輕輕放着,這會卻下意識抓緊了。
她這麼急想要審問丘潤舫,讓他不得不多想。
迹棠也覺得自己反應太大了,找補:“我在鲟鲨王獸前輩的傳承之地和她交過手,比你們更了解她一些。”
煥莽覺得沒錯,将手探到迹棠面前,“好,你來。”
迹棠剛要接殘魂,手臂就被宿盡舟壓了下去。
“你忘記自己是怎麼暈倒的了?”
煥莽聞言立刻收手,懊惱道:“怨我怨我!”
宿盡舟:“我來,問到什麼我再告訴你。”
迹棠:“我這已經恢複一些了,我可以……”
“迹棠!”宿盡舟加重語氣。這還是他認回迹棠後第一次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話,“元神之力虧損會怎麼樣你不知道嗎,殘魂而已,放我和你兄長在這,用得着你逞能嗎?”
迹棠縮縮肩膀。
宿盡舟說完馬上就後悔了,特别是見她嬌嬌弱弱一小個縮在他懷裡,他心髒驟然揪疼得要命。
煥莽一臉不贊同地看他。
宿盡舟勉強維持表情,護在迹棠身周的手很想把人抱進懷裡哄,理智又讓他強忍着,最終隻能攥起拳頭放在膝蓋上。
迹棠覺得自己沒機會審問丘潤舫了,她埋頭苦想,萬一師兄在丘潤舫那裡知道了黑衣信徒的事情,她該怎麼做。
而宿盡舟見迹棠頭越埋越低,就越來越無措,他放軟聲音,“不是不讓你審問丘潤舫,是你元神之力本就重創,先前又為了給我壓制心魔用了許多,再審問丘潤舫難免有虧損的危險。”
迹棠隻以為他是為了不讓她審才這麼說,隻得點點頭,“我知道了。”
宿盡舟表情還在堅強維持。
心裡:怎麼辦,心痛死了。
煥莽:過分,太過分了!
煥莽:“來棠棠,兄長抱你去休息。”
他說着彎腰,張開手臂就要去抱迹棠。
這倒是給宿盡舟一個機會。
他趁此時抱住迹棠,避開煥莽探來的手,人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。把迹棠抱進懷裡,宿盡舟不斷泛上的難受勁才稍微好一點,心裡也有了些着落似的穩了穩。
煥莽瞪眼看他。
宿盡舟權當沒看見,抱着人轉身就走。
迹棠又被迫受了一路矚目,回到宿盡舟洞穴,被他輕輕放下。
迹棠把手裡攥着的殘魂給他。
宿盡舟接過,不管殘魂扭成什麼樣子,眼裡隻有迹棠,“累了嗎,休息一會吧。”
迹棠仰頭說:“師兄,我暫時還不想恢複身份。”
她還要在暗處查探黑衣信徒的幕後主使到底是何許人也。
宿盡舟應,“好。”
迹棠消耗過大,确實疲憊,“那我就休息了。”
青莽魇月山海拔很高,雖快要入夏,可山頂溫度依舊很低,宿盡舟給她掖好被角,輕手輕腳出去。
他的洞穴迹棠在用,他轉身去了迹棠那裡。
才進去,一股冷風便撲面而來。
給迹棠安排的洞穴靠近山崖邊,因為沒有其他洞穴遮擋,冷風就更加肆無忌憚地穿透進來。
他心髒又是一陣刺痛,他先前根本不管九水深死活,洞穴安排在哪裡他也壓根不在意,如今這些都變成了最傷人的利劍,無時無刻不在刺痛他,而持劍的兇手就是他本人。
師妹受傷嚴重,不僅被他靈力傷了數次,還要在他的不管不問中遭受這些罪,吃這些苦,他一想就覺得胸口又痛又悶。
他擡步進去,沒走幾步又停下。
迹棠在千裡煙波時住在哪?
宿盡舟眼中有一瞬間的空茫——這下更難受了。
短短距離的路,他就這麼走走停停了快一炷香才進到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