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多謝了。”顧絨拱手。
這一天就這麼飛快地過去,夜色的幕簾倏爾滑過,斜晖灑下金色的餘光。
“這位大哥,我是剛來報道的。”
“來你坐這兒吧。”
“就從這兒把柴火送進去。”
“會有人換水的。”那個夥房夥計就指了指一旁成筐的柴火。
“好。”
煙熏火燎,熱量湧動。在柴火堆中,傍晚就這樣度過了……好在有靈氣護體,顧絨還算清爽。
幹完這些活,顧絨就進了空間。她将細芽抽長的雜草拔出,用鋤頭刨開土坑,種上空間中存在的奇異靈植,澆上水。之後便泡了杯茶喝,坐下看會兒書,享受一天靜谧的時刻。
白駒過隙,兩三日轉眼一瞬。這幾日顧絨探查了廖府的主要布局。
南面三進院落可進入主客廳,東面建築庭院為主,中間一處觀錦池,西面主要是錯落園林和山水風景以及個别客房。
這天清晨。
園林間景色宜人帶着芳草清香,鳥雀的啼鳴喚醒初晨的睡意,飒爽的涼風拂面……
顧絨拿着掃把,掃着鵝卵石間根本不存在的砂石。
“小容,集合。”管事的叫她。
“诶。”
“這幾日,适逢衛常大人五十壽辰,賓客降至。重理迎賓,前廳,後廚事宜。”
“是。”衆人應聲。
顧絨被安排去各個客房送替換的茶水。
……
鞭炮噼啪作響,車馬來往不絕。
熱情洋溢,慷慨相迎。
園林中的各個位置駐守着築基期以上的修士,府内的小厮丫鬟井然有序地做事,一絲不苟,目不暇接。
顧絨跟着送茶水的領隊一一參觀了各個無人的廂房,了解了具體的位置,她排班在傍晚飯後的時間段。
門口,廖家主早早的在那裡翹首以盼,一邊額頭冒出細汗,用衣袖淺拭。
“川珩公子駕到,寒舍蓬荜生輝啊。”“快快請進。”
“叨擾了。”玉珠滑落般磁性穩重的聲音入耳。
“這幾日恰逢老夫壽辰,真是有失遠迎,實在抱歉。”
“無事,正好在下也略奉薄禮,還望笑納。”川珩說話客氣,彬彬有禮,自然的強者氣息流露其間。
“多謝多謝。”一個暗灰色競裝的男子面無表情,冷漠又恭敬地遞上賀禮,将錦盒交給廖府的管事。
“請。”
顧絨正在客廳的八仙桌上換茶。
兩個人從圓拱門裡走來,廖衛常躬身殷勤攀談。
由遠及近,川珩一身絹纨色刻絲錦緞大袖衣,浮光躍金,明雪暖玉相扶。修竹氣韻難掩,溫和淺笑散發君子之姿,衣冠昭昭風華無邊,帶着成熟上位者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冷漠。
廖衛常似乎要将靈籁盞交給這位。
顧絨默然低頭。
“來人。”
“家主。”顧絨啞着音色應答,還是聲線帶着純淨動人。
廖府的主人便是這位衛常大人,聽聞他是城中主管文化教育的官員,兼帶輔佐性質的城内治安。城主掌握行政等全部的實權,衛常的都城守衛職責作用不大,不會私自動用權利引得城主猜忌,但也并不是個輕松的位置。
“帶貴客去臨川院休息。”
“是。”
川珩面帶淺笑,疏離地點頭與廖衛常道别。
“這邊請。”顧絨作出手勢,在前面引路。
來到門前,臨川院的匾額。
“這裡是廖大人專門安排您休息的院落,您有事也可以喚我。”
“多謝。”
那個競裝男子打開門,快步進入院落内查看。
顧絨低着頭,眼前出現一隻修長白皙,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三枚金币。
兩人相對而立,距離靠得有點近,顧絨感受到隐隐流露的威壓,驚愕地擡頭看他,隻嗅到一抹絲滑冷香萦繞。
川珩半塊金色的面具帶在高挺的鼻梁上,簡約平整,隻有邊緣帶着玄鳥的壓印圖騰,泛着冷藍的寒光,底下琥珀色淺瞳含水正凝視着她,寬和有禮,給人一種恍惚感。
她攤開手接過,微涼的金币清脆地落入她的手心。
他便轉身擡步進入了院内。
顧絨還是第一次見金币,在修真界她用的基本都是靈石和積分。她掂了掂金币,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淩實大陸的錢币分為,一金币大約是一百銀币,一銀币是一百銅币。
如此說來,這位川珩公子給第一次見的引路人三枚金币,還真算是大方。
……
顧絨轉身回去主院。
這幾日她摸清了廖府的園林布局,卻未曾打聽到靈籁盞的半分下落。顧絨想,應當是他故意放出消息,說要當衆展示靈籁盞。才有了現在的這個任務。
黃昏連月色,星點淺露,池水漣漪微卷,枇杷枝葉随風輕搖。
顧絨穿過回廊,經過池塘邊的石子路。
“顧師妹。”
顧絨回過頭,枇杷樹下,一席闊袖錦衣,暗繡墨梅增益風雅之姿,身姿挺拔。何景安眉眼清峻,語氣卻顯出輕快。
“何師兄。”
“今日怎麼有緣在此相見,何師兄莫非……”
“嗯,我也接了靈籁盞的任務。”
“太好了,府裡喚我小容就好。”
“師妹也喚我景安吧。”
“好。”“景安兄,多日不見風姿更勝從前啊……。”顧絨輕笑打趣。
“這般實在不方便行事,收獲甚微。僞裝片刻,便發覺廖家主與我卻有一面之緣,隻好以賓客身份執行任務。”
“一明一暗,正好兩人分頭行動。”
“這幾日可有收獲。”
何景安微微凝重,他來時就與廖家主通過氣,表示守護靈籁盞是宗門任務,需要他的配合,雖然當時滿口答應。這幾日卻對他避而不見。
“廖衛常曾提起明晚舉辦壽宴,那時或許會展示靈籁盞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