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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後回宮的路上,兩邊的商鋪又熱鬧起來。
瞥見一塊木闆,被一個婦人端到路邊。顧絨經過,正好看了兩眼。
“這位小姐可是要看房子?這裡店鋪門面院落都有,南街北街,東邊西邊各處。我們這兒專門做賃屋生意的。”
看着店家熱情招呼,顧絨也有點心動,走進店内了解賃屋的行情。
之後,顧絨就跟着這個店家在外面逛了一天。
……
暮色降臨,宮牆深深。
狹長的徑道擠過無數宮室,皇城宮殿若拘束又淩亂的抽屜完全掩入黑暗中,黃暈的燈火從無數方窗中透出,連成條帶狀串聯的光片。
顧絨并不是直接飛過宮殿的屋檐,偶爾在漫漫長巷裡行走,别有幽長沉寂的意境。
此時少女心情不錯,輕輕地哼着歌,輕快地步子悠悠地走。
她随着店家四處看尋了尺陵城的街巷,找到了一處并不冷落的街巷,租賃了一間店鋪,原本店家還是強烈推薦買下的,拗不過顧絨并不打算做虧本買賣,最後租賃鋪子的票據就揣在了她的懷中。
轉眼間,巷子就走到了盡頭。
這是迷路了?
月下,少女飛上牆稍,後花園的高閣涼亭。
一個青素色衣袍的蒙面人坐于窗邊,紫衣女起身斟茶。
少女遲疑停留,步子微微頓住。
疑似誤闖了國師與聖女“巢穴”,顧絨正欲離開就見聖女摘下掩面的輕紗,露出一張令人驚懼的臉。
……
“國師召見,所謂何事。”
聖女紫紅色衣裙款步走來,妩媚斟茶,恭謹地将茶杯遞到國師身前,“請喝。”
她撩過衣裙坐下,指尖的紫紅色豆蔻摘下面紗,捏起酒杯輕輕一抿。
“這兩日靈器延辇即将現世,做好準備。”他碗筷邊的手攤開裡面有一張字條,“時間地點在這紙上。一有異像,你就先出動占領先機,之後再聯絡彙合。”
“是。”
這不就是沖鋒嗎,她才不會就這樣被利用,看她鬧出些動靜來。
聖女微微勾唇,“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。”
“看陵常最近動靜不小……”
“國師就逼迫三皇子說出來了,”聖女接過話頭,“看來這是珩承仙君推算的了,想來錯不了。”
青衣男子點頭。
“由你先提早打探國主和藥師大人都放心,路線就在圖紙上。”
他又拿出一卷圖紙,指了指畫圈的位置。
“這些是曆來的尺陵國主的帝王試煉之地,躲過就好了,如果延辇不在那些地方就躲過,如果在,那就逃不掉了。”
男子無所謂地聳聳肩,又蹙眉道,“不過那個東西是金屬性,又是流動的。”
紫衣女子暗自思忖,如今她修為不過金丹,若是人多她防禦肯定吃力,那兩個大門派的男修女修都有元嬰期修為,陵複也元嬰期,不過到時候珩承和國師是幫三皇子的,到時候也可合作。
陵複若是搞不清狀況,那到時候也不足為懼。為了師尊她一定要擾人耳目。
“國師修為高,為了國主的計劃到時候人多可要多多幫襯。”
風吹過男子面紗浮動,“自然。”
國師隔着面簾喝了口茶。“這又沒其他人,隔着面紗多礙事,齊仙還未見過國師的真容。”
說完,女子紫紅色豆蔻的指尖就要碰到對面的面紗,她微微眯眼。
“啪。”果然男子被用力推開。
國師語氣冷硬地道,“最近陵複怎麼樣?”齊仙停頓,“他很想得到,他的手下還有師妹總是在幫他找。”
牆角草堆旁的顧絨正聽到此處。
光影的交界處驟然出現一個笛影,少女的肩膀被輕輕一點。
顧絨肩膀一抖,轉頭間,右手即刻揮出短斧,霹靂旋轉襲向身後。
男子後仰,悄然無聲地跳開一丈之外,幽暗的陰影下,琥珀色的眸子清亮平靜,他清俊挺拔地立在遠處,從容不迫。
短斧旋轉一周後消失,是顧絨放出的幻術。
看向來人,少女朱唇間微微喘息,大大的眼眸中還流轉着驚疑,不知是來自對面還是閣樓上的二人。
顧絨微微蹙眉,收住了即将發動的攻擊。
須臾間,男子擡起手中旋轉的淵月笛,微光,二人悄然隐匿消失在院子裡。
……
前面的人走得急,被拉着走出好多路,顧絨看着被牽住的手抿唇,心有不耐。
這時已經離那座宮殿挺遠,顧絨甩開手道,“你跟蹤我?”
少女帶着驚愕和一些怒氣,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裡瞧見江承禮,此處離挽星宮可遠着呢,若不是跟着她到此處,就是與國師等人一夥在此處議事。
顧絨的話還帶着尖銳,“怎麼,給人把風呢。”
“别誤會,見你白日沒在宮裡,就在宮門口等,發現你迷路了,我就跟着。”他音色低啞,帶着微翹的尾音。
“那方才二人還提到你了。”少女插手,顯然不信。
顧絨掉頭就走,轉頭前淩厲道,“有什麼事之後再講,别跟着我。”
夜裡的涼風拂過碎發,獨留下一個看似落寞的男人。
隔着遙遙的牽引跟随在倩影身後,看着她輕快的腳步,口中牽動心線的小調,在長巷裡走,不知覺就跟在身後。像小女孩牽着她的……
窺探愛慕之人被抓包,還因為難堪的原因狡辯不出什麼,其實隻是不想她牽扯過深。
他薄唇微抿,指尖輕輕敲擊笛孔,也朝着來時的反方向走去。
回頭來到宮殿正面,顧絨探頭看,竟然是聖女宮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