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沿着山路向上走。
一時間金光乍然顯現,從山頂的中心放出,直至整座山都被金光覆蓋,将所有上山的人都吞入其中。
隻幾息之間,遠煉山的一切又恢複了,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顧絨和郁離二人任由金光包裹,再睜眼,原來光秃秃的枯枝聚集的山腳,一下子二人似乎來到了某座深邃森林的深處。
前方隻有一條路,看不清盡頭,似乎來到此處的人連路徑都被設置好了。
兩側望去全是樹,顧絨停頓了片刻又向前走去。
此時,郁離跟在顧絨身後,這裡還都是金屬性法器‘延辇’的地盤,他還不能随意走動。
‘延辇’隻能‘看’到顧絨等人,而‘看’不倒他,這條路會通往何處,隻有随着她的意識,一步一景,才能變換。
若是從高處往下看,此處俨然是一個伴随着機遇與危機的山勢森林迷宮。
顧絨不斷地堅定向前,此處的景象似乎沒有任何變化,一直是一條向前的路。
郁離到是不近不遠地跟着,左邊瞧瞧,右邊看看,蹦蹦跳跳地去摘過路兩旁的樹葉。
無趣。
男子幽深的碧瞳變得暗淡,手裡擺弄着那把方扇,他看向前方的黃衣少女,腰間的深藍色系帶如她本人一樣沉靜。
他修長的睫毛顫動,灰綠色的眸子又變得清澈,如油綠的葉子。
原本眼中利用無情的目光變得興奮,心裡思忖,她這作為修士的定力不錯。
郁離似是不經意地開口,“仙者可知道這‘遠煉山’除了‘延辇’還有其他靈器。”
怎麼這時不自稱本座了?
“哦?”
聽到顧絨應聲,郁離走到她的身側道,“這‘遠煉山’原本包含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這五種曆久彌新的本質元素之靈。
‘延辇’素來狂妄,霸道,千百年來占領此地,使其他法器各自躲匿,不知在何處居于一隅,連身為法器的名聲也蕩然無存。”
“怎麼,你能知道他們在哪兒?”
“這個,”郁離擡起頭,一片剛掐來的綠葉在鼻間輕嗅,擋住了得意的神色。“要找到他們自然不難。”
“要找到能打開找到法器的通道,然後找到它們,隻有那個特定屬性的有緣人才有機緣。”
他郁離剛出世時,身為頂級木靈根就在植被、花草之間一呼百應,找個木屬性靈器自然易如反掌。
按他的料想,木法器與土法器并不會相隔太遠。
“絨圭仙者,可願與在下合作?”
“好,但還是要以找金屬性法器為先。”
“這是自然。”
“進入此處的幾人,二木、一金、一土。珩承仙君是冰靈力,但是我見過他用雷。可惜,并不能召喚出純水靈器。
這裡的寶物對于是不是純靈根可是很較真的,已經是老一輩的天然法器。”
他故意還漏了一個人沒說,其實顧絨也挺好奇,她還沒見過那個國師使用靈力。
冷漠的女修突然停下腳步,郁離走到她身側一看,前面的路堵住,忽然出現一個花門。
冰雪粉藍二色,典雅無暇的蓮花搖曳生姿,邀人入内,周圍輕盈可愛的星辰花點綴。
少女眼神變得柔和,擡手看了眼指間的勿忘我戒,周圍的空氣都變得輕盈。
他眼睫微眯,直覺到她微妙的反常。
自從她進到‘遠煉山’與他達成合作,從來都面色清冷,可郁離嘴角還是勾起嗤笑。
這花門不就是個顯像嗎。
顧絨的心中的波瀾終于出現了。
憑借能操控植物的能力,郁離暗中後退兩步,背手在身後施法,指尖滑動放出綠色靈光。
驟然,花拱門打開,一股強風将二人瞬間吸了進去。
郁離: ?
怎麼回事又是原本那條筆直的路?
走到顧絨前面看遠處,忽然被一張看不見的網彈了回去。
傳來一捆麻繩扔到額頭擦破皮的那種疼痛感。
“仙者,,”郁離飄飄然。
“仙者~”他嗚咽般地抽泣,手摸索着額頭,不知道有沒有起疤痕,這‘延辇’也太強勢了。
他嬌作地叫喚着,向顧絨尋求安慰。
顧絨煩躁地蹙眉,從方才開始他就跳來跳去,不得安生。
一回頭,“嘩——”
隻見男子平滑的額頭,出現了一塊青紫烏青。
“紫了。”顧絨點點額頭處,對着他道。
沒想到他突然碰得這麼嚴重,可見此處無形的陷阱和攻擊或許還有很多。
“啊,真紫了?”他趕緊蹲下,拉住顧絨的裙腳,隻見他蹲在地上用地上的水照鏡子塗藥。
沒想到顧絨真的停了下來。
郁離手上傷藥是他自己調配的,隻要滴上幾滴,不管還疼不疼,都能恢複如初,如今已然看不出烏青的痕迹了。
見女修還不走,他上前一看。
——是江承禮。
如此說來,他還未與這珩承仙君正經說過話,以往都是聽那幾個人來彙報。
不等顧絨上前,碧衣男子跨過水灘,就提着衣擺走上前,主動攀談道,
“這位就是珩承仙君,在下郁離,是與絨圭仙者一起來的,不如我們三人同路而行。”
江承禮面龐冷峻,疏離孤冷,轉過身來睥睨着眼前人。
霎時,他握在手中的墨笛疾風電掣打向郁離。郁離心驚,步子打結似的,踉跄後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