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方才還沉浸在仙君清冷的美貌中,忽然被一陣靈力拽走,降落到這處山石缭繞的洞穴裡。
這遠煉山除了樹林,就是各種靈力彙聚的洞穴。
她站穩回頭,難以置信地發聲道,“藥師大人,你怎麼也不提醒一聲。”
女修的音調帶着苦惱和無奈,但并未因為其他原因而遷怒他。
“時不等待人。”
落下這句,郁離走在前面探路,不知從何處采來的枝條在手中悠閑地晃動,難得高冷了一回。
“這山上的靈植告訴我,應當就是這片土地了。”走過幽深的寶石長廊,郁離指着眼前的洞穴說道。
這處的寶石都不是靈石,隻是長得美,顧絨撿了幾塊樣貌好的,放入儲物袋中,這些都是不錯的裝飾品。
顧絨點點頭,她能感受到此地均勻的土靈力,丹田裡的赤金盤此時已然冷靜。
她施展了個傳靈訣打探,将靈力平衡地撒在土地上。
女修釋放出的金色靈力還未落到地上,就反彈回來,金光似流螢,向着地面的反方向漂流。
顧絨手中團山斧顯現,金黃色的光芒在斧子的花紋縫隙裡灼灼閃光,團山斧似乎也因為此地豐富的土靈氣而興奮,躍躍欲試。
一時間,土地間山氣的威壓大漲。
不論是少女,還是手中遠比山石銳利千萬倍的團山斧。
肅殺之氣立刻顯現。
勢在必得!
一擊‘绛嶺劈’落下,圓形洞穴内的土地若豆腐般,裂開成切面細膩的兩半。
“仙者,好厲害啊。”郁離在遠處坐着看熱鬧,一邊給顧絨鼓勁。
可是,這不對。
‘绛嶺劈’一經落下,哪一次不是飛沙走石,绛黃二色靈光肆意劈開土石。
這切面也太幹淨了,光滑的玉石劈過也沒這麼綿密。
像是被人故意分開的。
果然,還不到半刻功夫,兩片泥土就複原了。
少女與遠處的郁離都愣神,一時不可置信。
顧絨提起裙跑過去,砂糖色的鞋賣力的踩踩,上面挂着許多彩石咚咚脆響。
隻是這開過的土塊真是神奇地複原了。
就連上面稀疏的雜草也沒有毀壞的痕迹。
她白皙的手掌不帶任何猶豫地摸了摸腳下的泥土,黑色的泥濘一時真沾在了她的手上。
還有點濕漉漉的,這幾日并未下過雨吧。雖然上面看不見天空,但顧絨仍就擡頭看了一眼。
她撐在地上的手滑了一跤。
像是按到了什麼機關。
山土流動起來,變得輕盈滑膩。
“诶。有什麼東西浮上來了。”
旁觀者清,坐在洞穴外圍枯樹上的郁離,抽了一根枯枝,指了幾個方位。
顧絨掙紮着從泥濘的土中爬起來,她此時的黃藍衣裙已經沾了一大片碎草和泥濘。
真的有。
女修撥開雜草,将東西拿起來。
“诶,郁離。怎麼這麼小啊,像是湯勺那麼大。”
在濕潤的土地上走動的少女撿起幾把‘法器’,哈着氣對着遠處的碧衣男子驚奇的喊道。
郁離越上高處,扶在一條枝桠旁,一個金黃色的閃光晃眼,又一閃而過,“那兒,還有兩個——”
“好——”
空曠又高的山洞裡,隻有二人對話的回音傳蕩。
顧絨瞅了瞅手中躺着的小‘法器’。這莫非是挖土的工具,這麼迷你,能挖的動這堅固的土地嗎?
顧絨将幾個小‘法器’都放入儲物袋中,隻留下一個比勺子還小許多的,似乎是紫寶石所做的“鐵鍬”。
搖晃間,寶石鐵鍬裡還有閃光的靈力流動。
少女蹲在地上,撸起裙擺團在身前,手捏着寶石‘勺子’插進黑泥土地裡,一時間土地裡好像有什麼震動聲,從很遙遠的空洞裡穿出來。
顧絨疑惑地抿唇,又拔起‘勺子’鋤進去,挖起一塊黑泥土來。
“啊!!”
“藥師,我找東西,你叫什麼?”顧絨聽見從背後樹梢上傳來的叫聲,回頭看去。
從下向上望,似乎一片搖曳張揚的綠荷葉墜落下來。
顧絨眯眼看清,是郁離那寬大的碧綠花形衣擺在空中綻放了。
還有幾米的距離時,花容失色的男子才在空中立了個術法站穩。
并不是郁離大驚小怪,而是方才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将他吸下來了,雖然他尚未恢複,但也有之前的三分修為,看來這裡的靈器确實不容小觑。
顧絨看他,暗綠色的紗簾被他的手輕巧的捏住,擋住了憂郁精緻的面靥。
他神似枯井幽深的眼裡像是跌進了幾片春葉,閃着睥睨的綠光,他正盯着她手中粘着黑泥的‘勺子’看。
少女将手裡的東西放下,後退了兩步。
……
“啊啊。我們都将自己的法器扔給她了,她怎麼還挖土啊。”
“啊啊啊,不要再挖了。”
幾個土地深處躲着的石頭玩偶掙紮着到處竄動,似乎在瑟瑟發抖。
然而,一本正經修煉的女修根本聽不到他們在土地深層的竊竊私語。
顧絨見這動靜那麼大,又蹲下用紫寶石的‘勺子’挖了幾勺土出來。
她都有一種想吃黑巧克力的沖動了。
每次顧絨挖一勺,就會從深層的土地裡泛出震動感,郁離站在一邊撐着牆面,就看着少女越挖越興奮。
他發絲淩亂,面帶焦慮地說道,“仙者,别挖了~”
在二人看不見的地方,是顧絨每挖一勺,就會有土地裡躲着的石頭玩偶驚慌失措地跑來跑去。
“啊啊啊,就是别挖了哇。”
“等等,”有個石頭玩偶停下來道,“這樣不行,我們不若将靈器奪回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