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少說兩句,相繇,反正等着也是等着,他所知的歪門邪道還挺多的,他既想講故事,讓他講就是了。”
相繇讓步道:“聽姑娘的便是。”
“還是姑娘好相與,聽說,三十四年前,西疆以蠱聞名,蠱師中的翹楚共有兩位,其中一位名喚白青…”
蚩浔娓娓道來,白青自幼無爹無娘,無家族庇佑,常受同齡人欺負,一心想要爬上國師之位,坐上權利至高點,極端的報複心使他野心不斷膨脹。
西疆上代帝王偏愛另一位翹楚,自知無望,白青将心思放在了那些旁門左道上,開始學習狠毒的禁術。
白青隐匿蹤迹避世習蠱,沒了蹤迹。
三月後,各國突然出現相繼出現怪病,藥石無醫,怪病鼎盛時期,王城帝都人煙罕至,落葉成堆。
他再次回到衆人視線裡時,身旁跟了個如弱柳扶風般嬌弱的女子,她随時都戴着頂寬大的紗帽籠罩全身。
因其能不過研究月餘就控制住了怪蔓延,白青成了百姓信仰的活神。
又因手段狠毒果斷,收複領地見效極快,帝王野心得到滿足,白青坐上國師寶座。
在國家本就不穩定時,不知他如何說服了帝王,開始征戰四方,天下生靈塗炭,逃難流民随處可見。
西疆版圖以飛快的速度增長,百姓卻怨聲載道,帝王不顧谏官控訴,對白青言聽計從。
那是西疆史上最灰暗的幾年。
帝王親征,途經王城,眼觀百姓愁苦日子,又逢三名心腹老臣以死勸谏,眼看快要幡然醒悟之際,帝王急病,妖妃上位輔政。
妖妃昏庸奢靡,王城之外屍橫遍野,王城之内夜夜笙歌。
白青皮像俊美,受妖妃喜愛,放權給兵,一國國師,位同帝王。
好在,西疆王爺蕭欽北将一切平息,妖妃與國師都被吊死在了城門示衆,受萬民鞭笞唾罵。
而白青身邊的那個女子,至此銷聲匿迹,即便帝王重金懸賞,封官加爵,都未曾有人尋到過她的蹤迹。
蚩浔講完,女人的第六感下意識令她将三十四年前的那場怪病與瘋狗病挂鈎,可她從未聽羁望山的人提及過,不敢輕易做判斷。
可蚩浔太過于了解她的言行舉止,乃至于她的眼神表情,又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。
“三十四年前的那場怪病啊,可甚是蹊跷,據說,得那怪病的人會失去自主意識,就像瘋狗一樣亂咬人,不掉塊肉都不會松口,被咬的人三日之内便會出現同樣病症,蔓延速度就跟疫症一樣快。”
相繇垂頭思慮時,蚩浔與她默契對視,鸢璃才拿定了主意,果然如她心中所想。
“怪病是那年控制住的?”
“約摸着三十二年前才完全消失。”
話音剛落,河水突然開始猛烈流動,亓珩回到清水河岸,念起口訣重燃肩上無名火,嘴角溢出鮮血,鸢璃立即沖上前去将他扶住。
河水開始渾濁,河底浮起血暈将河水徹底染紅,水面開始凸起小包,逐漸變大,最終幻化成一張閉眼的人臉。
船身顯現在衆人眼前,那船頭正矗立着綴滿人臉的惡心鬼。
“不好,是聻,跑!”
聞言,兩個大男人架起虛弱的亓珩便開始朝岸邊跑。不過逃了數十米,好奇心促使鸢璃下意識回頭。
船雖已靠岸,但它好似跟前有堵透明的牆在阻擋着它,它不停地撞擊,想要追上他們,可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法前行半分。
“别跑了,它好像,被什麼東西給困住了。”
言罷,三人躲在牆根後遠遠的看着它,随時準備着起身逃跑。
聻撞得面目全非開始暴躁不安,河面的那些水人面開始不安,水面顯現無數屍體,将猩紅的水面遮蓋得嚴嚴實實。
河底,真的有不計其數的屍體!
鸢璃難受的捂住嘴,胃裡翻江倒海。那日她被推落河中,吞咽了些河水,而這些河水竟然泡着那些東西!
蚩浔遞來手帕,鸢璃迅速捂在鼻間,裡頭不知名的草青味帶來舒适,胃裡逐漸安分。
待好些了,鸢璃繼續擡頭望着那艘船,船旁最近的那棵柳樹以肉眼可見的的速度開始長出綠葉,它的柳條朝那艘船而去,将聻緊緊圍住。
“妖…妖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