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傳，天兵天将之中有位風頭正勝的将軍，名喚倉谂。他的仙籍極具争議，因其屠城而飛升，便有人覺得他殺戮重，應該下十八層地獄，可他屠城又保住了其餘衆生。直到他飛升過數百年，輿論才漸漸平息。”

蚩浔沒由頭的提及那位倉谂将軍，可除了他，誰也沒聽說過這位将軍的名号。

“據說他飛升之後，不過半個時辰便被押送去了冥界酆都審判。”

“有何争議的，不過是眼紅罷了。你說的那位将軍雖屠城，但他屠城之因在于保護其餘百姓，況且他飛身之後是靠自己本事坐上那天兵之首，将軍之位的。”

“他到底有無過錯，你我都不知，畢竟審判倉谂的，是冥界酆都主。不過，倉谂屠的，正是西疆國土，且時間都對得上。”

聞言，鸢璃錯愕，這倆人的言行舉止乃至口中說出的傳聞故事，都不像是個記憶幹淨的凡人。

亓珩冷哼，“天界仙神，又何至輪到冥界酆都主一頭獨斷結論，況且，倉谂既做了天将，與凡塵斷了關系，其往事與清水鬼鎮之事又有何幹系？”

“先神之中有一類，其統稱堕神，多是因起邪念或往事執念而走火入魔，又或者犯了大錯被剝去仙籍神籍，或許，倉谂便是如此。”

亓珩面露不悅之色，二人正要開始争辯，鸢璃便制止住她們，以下颚上揚示意門外那抹綠色。

胖大娘臉色突變，朝鸢璃背後哆嗦着躲去，去喽，一隻眼睛驚恐地看着門外那抹綠色。

“是，是小姐盯梢的眼線。”

“你不是說，她絕不會追到此地來嗎？”

鸢璃話音剛落，三個大男人立刻起了戒備心，手中劍微微出鞘。

“姑娘，老奴絕對沒有騙你，此地是小姐生前咽氣的地方，她不願回想面對喪子之痛，所以絕不會來到此地的。那隻是小姐控制來做盯梢視線的草木，并無性命之憂。”

無人知曉那盯梢的草木之藤是何時出現在門外的，也不知柳妖背地到底聽到了多少，幾人頭痛不已。

身後傳來胖大娘微弱聲音：“姑娘，若想躲避眼線，得去後院兒。”

鸢璃微微偏頭，餘光瞥見胖大娘真誠的眼神，再三猶豫，她仍舊選擇跟着胖大娘身後朝後院走去。

整個屋子充斥着灰黴之味，房梁之上蜘蛛網遍布，血腥味濃郁，卻不見地上有腐屍。

恐是障眼法，鸢璃遲遲不敢下腳。

“姑娘安心走便是，那些腐屍無法完全消除，可老奴每日清晨都會将他們清理到偏房堆好，您不會踩到他們。”

鸢璃與自己人會心對視，除有些憨癡的相繇都看懂了意思。

院兒裡毫無植被，連棵枯死的花花草草都沒有，拐角處西廂房門鎖緊閉，鸢璃停下腳步，上前查看。

手指輕輕一戳門上麻布處便破了個洞，透過那洞向裡望去，裡頭黑漆漆的，隻有微弱光線。

她隻好在門上多戳了幾個洞，讓外頭的光線透進去。借着透進去的光線，鸢璃這才看清那屋子中央有個墳包。

兩塊不規則的破木闆立在前頭，上用黑墨書寫着歪歪扭扭的大字。

尋常人家皆會将墳包設立在風水寶地，再不濟，便是窮苦人家也不會在屋中央弄個墳包，何況還算富庶的柳家。

鸢璃正想推開門一探究竟，胖大娘便快步上前伸手将她阻攔。

“此地陰氣重，姑娘還是不要進去為好。”

“你不解釋解釋，這柳家屋中央為何會有兩個墳包，那墳包裡頭的…又所為何人呢？”

說着，鸢璃抓過胖大娘攔住自己的手，腳步一踏身子一側就掐住了她的脖子，胖大娘呼吸困難，眼神中充滿不可置信。

“說，将我們引來究竟所為何事？”

問話間，鸢璃稍稍松開手中力道，好讓她可呼吸些鮮微薄空氣，還有命可回答問題。

愣神間，胖大娘收起眼中疑惑繼而獰笑道：“我可是妖，區區凡人妄想威脅于我，可笑至極。你掐不死我的，還是乖乖聽我的話行事最好。”

“掐不死你是嗎？”

太陽徹底落下，鸢璃笑着加重了手中力道，禁锢在脖頸間的手指緩慢收攏，胖大娘表情愈發痛苦，胸膛喘氣的幅度越來越大。

“現在，你還覺得我掐不死你嗎？”鸢璃笑的有多明媚，胖大娘眼中的恐懼便有多大。

“妖力使不出來了是嗎？”鸢璃看着胖大娘的扭曲掙紮的手道。

“怎麼會，怎麼會這樣？你到底，是誰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