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貓抓死的,傷口不像是人為弄出來的。”褚宵故意顫抖着聲線裝神弄鬼的吓唬她,見她沒什麼反應,失望道:“你怎麼都不害怕?萬一是妖怪呢?”
“貓妖?”
她見過的貓妖原身都是極其可愛的,女貓妖幻化的人形也大多都是可愛或嬌媚的容貌,毫無可怕之處,她當真害怕不起來。
除了人以外,毛茸茸的東西哪個不惹人喜歡。
“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,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。”褚宵順着她的話若有所思的說道。“嫂夫人您忙着,我手頭還有急事,先行告辭了。”
褚宵辭禮告别,轉眼便消失在了牆頭,身手敏捷,動作極其熟練。
如他所提點的那般,鸢璃放輕步子,蹑手蹑腳走進屋中,目标準确地來到他書案前為其研墨。
亓珩停下手中筆,看着她無奈道:“夜深了,你不必陪着我熬夜的。”
“我也不全是為你,早些陪你忙完案子,你好早些随我回家不是。”
亓珩笑顔展露,手中握着的筆尖指向屋中央的書桌道:“搬個凳子過來坐着,進門右手邊第一個櫃子裡有軟墊,挑個你順眼的墊着。”
說完,亓珩注意力又投身進了摞得高高的案宗裡。
鸢璃端來圓凳,打開亓珩說的櫃子,入眼便是花色各異的軟墊。
溫以辭從前也會縫軟墊,但手藝終歸業餘,不似外頭買的,可她就是喜歡他初學會時縫得坑坑巴巴得那一個。
這櫃裡的軟墊樣式種類、花樣都無重複,鸢璃驚訝程度不亞于亓珩收集女裝。
鸢璃打趣道:“公子還有收集花軟墊的愛好?”
“你喜歡就都給你。”
“君子不奪人所好,何處買的?”
“我親手做的。”
鸢璃似風幹般站在原地,半晌反應不過來,“你跟誰學的?”
”與生俱來,無師自通。”
亓珩專心埋頭于書案,笑得憨傻,與溫以辭無師自通會煮粥時的那般解釋别無兩異。
身子裡的力氣好似莫名被抽空,心裡發虛發慌,明明是專屬于她的軟墊,卻總覺得是來自于璃绾。
也隻有這種時刻,鸢璃總會覺得自己不過是璃绾的替代品。
鸢璃随意拿起一個軟墊抱在懷裡,幽幽桃花香湧入鼻息間,好聞但不濃郁。
他如今的針腳陣法都要比從前好了許多,陌生卻又熟悉,當找到那個熟悉的标記時,鸢璃眼神呆滞的看向了他。
溫以辭有個習慣,他做針線活時,總會在繡品裡藏朵桃花。
查看了好幾個軟墊,都有那痕迹。
在書櫃前站得久了,亓珩詫異道:“怎麼了?”
鸢璃掩藏起眼底的異樣,換上方才的笑容,随意挑了個軟墊坐在他身側,但心思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。
巧合多了,往往就不是巧合了。
鸢璃不禁有些懷疑,這些到底是因為他有溫以辭的記憶,還是珩槿對璃绾融入骨髓裡的愛的縮影。
腦中越是胡思亂想,就越是難以發現時間的流逝。她是如何從亓珩房中出來的,她不知道。
鸢璃睡得晚起得也就晚,待她睡醒已是日上三竿,亓珩早已去了大理寺辦案。
不在也好,免得亂她心緒。
今個兒天色要比昨日冷飕飕的天兒舒适得多,鸢璃帶着春月與秋月在府中閑來無事,剛提出上街散心,春月便臉色為難。
“近日帝都有些不太平,街上沒幾個人,許多攤販擺兩三個時辰便早早收攤回去了,街上也沒什麼好逛的,待在府中安全些。”
“是呀是呀,春月說得對,等街上太平些了,再去可好?”秋月極力勸解道。
“帝都,為何不太平?”
“您近來都在府中還沒聽說,外頭傳得邪乎得很,據說,有貓妖作祟。”
“又是貓妖,褚宵也神叨叨的說貓妖,你們都聽了些什麼傳聞,講與我聽聽。”
秋月談虎色變,彎起手肘輕碰春月,神色不安道:“你來講,我害怕。”
春月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子,鸢璃認識她以來還未瞧見她有什麼害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