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屋後,阿爹關起門來就是一頓斥罵,鸢璃也隻能跪着連連認錯點頭,直到,阿娘直接将門推開。
“璃兒,起來。”阿娘沒好氣的沖着阿爹一頓教訓:“幹什麼呀?璃兒才脫險,忙活了一晚上,怕是瞌睡都還沒睡醒,飯也沒吃好,她不知道危險嗎?這事兒,還不是怪蚩槐他自己,要不是看着你跟禧娃子兩個急得褶子都快皺一堆了,璃兒能去想法子解決這事兒嗎?不識好歹的老疙瘩。璃兒,跟娘走,去吃飯!”
阿爹一改嚴肅,忙笑着,“是是是,夫人說得言之有理,吃飯吃飯,夫人請。”
飯桌上,阿娘心疼的不停為她夾菜,碗裡都快堆成了小山,阿爹與蚩禧端起酒杯向天樞鶴栖道謝。
鸢璃借着給茶溯洵夾菜的時機,偏頭私語道:“我娘這個救兵,是你搬來的?”
“不然?”
“你怎麼知道阿爹生我氣,得搬娘這個救兵?”
“我可是你的阿洵,自然知道咯。”
阿爹輕咳一聲,看向正竊竊私語的二人,直到二人各自閉嘴埋頭用飯,才道:“亓大人,先前是老夫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了,見諒。此次多虧你的法子,才能救活蚩槐,感激不盡,羁望谷永遠欠各位一個人情。”
飯局畢,送走天樞鶴栖,阿爹阿娘便将蚩浔亓珩兩人叫到了書房。
“亓大人,即便,你于我羁望谷有恩,我也不能憑此在璃兒的婚事上退步半分。你出手相救,老夫知道是看在璃兒的份兒上,你也願意為了她做事,冒險,老夫看在眼裡。既然如此,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說着推辭的場面話,但也願給你個顯露誠意的機會參加考驗。老夫話不中聽,又或會涉及朝廷,你可還願聽下去。”
“晚輩願聽。”
“亓家幾乎代代出重臣,而你也身在官場,主大理寺,我家蚩璃不過是個山野丫頭,你現在或許新鮮,以後呢?朝廷水深,帝心難測,皆時還能舍命護她嗎?男人自古三妻四妾,可在我們羁望谷,一旦選擇一個女子,便此生情堅不移,唯有她一妻。我的璃兒要入門,必須得是正妻,你的雙親可會點頭?且你不能納妾、養外室,哪怕是喝花酒又或是露水情緣,都不行。”
亓珩掏出聖旨呈于阿爹手中,“求親前,我已知會雙親,皆已點頭。況且,我的婚事,聖上早已寫下賜婚書,待我說出心上人名諱填補,賜婚聖旨便會昭告天下。羁望谷之想倒與晚輩不約而同,隻娶妻不納妾,唯願得一人心,白首不分離,且隻認我看中的女子。故此,您大可放心,别的都不會有。”
阿爹從袖中掏出個藥丸放于桌上,“亓大人,好聽的話誰都會說,想必你也知道羁望谷以蠱盛名。這是我特煉的蠱,無解,若有朝一日,你移情别戀,便會暴斃身亡,你可願服下?”
“願。”言罷,亓珩立刻起身,毫不猶豫的将那顆蠱毒丸吞下。其動作之迅速,阿爹反應過來時,他已将它吞下。
“亓大人,不聽完考驗,再行決斷嗎?”
“不需,即便蚩璃姑娘無意嫁我為妻,亓珩此生也決計心悅她一人,斷不會娶旁的女子。若生二心,甘願自食惡果,暴斃身亡。”
“好,羁望谷中有一瀑,名曰幽簾,其瀑後懸崖峭壁的石縫中獨生一種蟲,名蚟裟,可為蠱。此次考驗,有意求親者,皆可參加,最先親手抓到蚟裟者,即可迎娶我的女兒。但,亓珩,我需得提醒你,為了抓蚟裟喪命的人不計其數,幽簾瀑底白骨年年增新,你好好想想再決斷要不要參與考驗吧,年輕人。”
“阿爹,你這是存心想女兒一輩子嫁不出去,老死家中!先不說幽簾瀑有多兇險,那蚟裟隻存于古典中,除了您誰也未曾抓到過蚟裟,隻怕我們這輩中誰也不知蚟裟長什麼樣子,如何抓?”
阿爹垂眸沉思片刻,忽然開朗道:“女兒提點的是,我将其畫下來,張貼在門口,好找一些。既然是求娶我的女兒,那總不能比我這個當爹的差吧?蚩浔,這個考驗,你覺得我可有故意為難?可敢應戰?”
“我自幼心悅于阿璃,情深可鑒,隻要有一絲機會,也要為之努力,自然敢應戰。我認為,捕捉蚟裟雖難,可正是考驗了求親之人對少寨主的真心。”
茶溯洵邊說邊向她投來情真意切的深情眼神,字字真誠。
鸢璃連忙通靈傳音道:“阿茶,你搞什麼鬼,别添亂了!”
“我兒終省悟!好!實在好!好啦,你們昨夜也沒睡好,快些去補覺吧,老夫與長老們還有事要議,先行一步,各位自便。”
說完,阿爹就立刻起身,躲避着女兒的視線,快步離開了。
待阿爹離開,茶溯洵才與鸢璃通靈傳音回話道:“我添什麼亂?我可是蚩浔,深愛着你的阿浔,為了娶你,自該努力。況且,給情敵增難題的機會,我怎麼能放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