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舒氏滅忙,為他一脈背刺朕的人不少,常常在暗中勾結,攪得朕有些頭疼…”
跟着亓珩查案多年,面對陛下話裡話外如此明顯的暗示,褚宵心中跟塊明鏡似的。
見他如此反應,蕭硯安又小聲道:“皇貴妃中毒案的真兇,朕要活的,偷偷押送進宮來交給朕。這封信是太醫院的診斷,愛卿查案會用到。朕賦予你先斬後奏的權利,查案所需一切皆可上報朕。愛卿可莫要辜負朕對你的指望,早日給天下人一個交代。”
聞此,褚宵鬥膽賭一把,道:“皇貴妃中毒案真兇手段高明,其毒也罕見。前大理寺亓珩曾屢破奇案,臣懇請陛下恩準前大理寺卿亓珩協助臣一同查案。”
此話一出,禦書房内氣氛緊張,安靜不已,蕭硯安神情複雜,難以捉摸,褚宵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沉默片刻,蕭硯安開口道:“愛卿倒是提醒朕了,大理寺卿一職空缺至此,朕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人選,常常因此煩憂。看來,還是亓愛卿坐這個位置合适啊。那愛卿就即刻帶着聖旨,直接入帝後殿與亓珩開始查案吧。”
“謹遵聖旨!”
褚宵按耐心中大喜,鎮定回話,親眼看着陛下寫下聖旨。直到聖旨到他手中的那一刻,懸着的心才算落地。
緊握聖旨,此刻他心中的激動不亞于秀女入選封妃。可真當見到亓珩的那一刻,褚宵腳步停滞,無比心疼這個生死之交的兄弟。
亓珩整個人清瘦了不少,癱坐在地上,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偏松。站于他跟前,褚宵這才看清他眼底的烏青。褚宵有些不解,皇貴妃逝去,他也不必再做面首,可以做回大理寺卿了,但他好像并無解脫的快活,反而滿臉淚痕,整個人像是丢了魂兒般失落。
褚宵清了清嗓子,開始宣讀亓珩複職的聖旨。然,即便亓珩看清他來了,也聽明白了複職的聖旨,情緒也未有一絲帶有喜悅的起伏。
見他不為所動,褚宵隻能上前幾步,盡量不動唇隻出聲地提醒:“亓大人,别愣着,接旨!”
“褚宵…”
“看來,亓大人這是還沉浸在悲傷中,一時走不出來啊。”褚宵打着圓場,随即又如剛才般提醒道:“亓珩!接旨!你不要命了嗎!滿宮人都看着你呢!亓氏和楚氏…”
提及他的氏族,亓珩這才回過神來,僵硬地行禮接旨。褚宵将他扶起,處理完場面活兒,這才借機查案,将他帶進内殿說話。
“是聖上死了妃子,不是你死了妃子!亓珩你要搞清楚。才進宮當面首幾日啊!為了個皇貴妃的死跟丢了魂一樣,你把蚩璃姑娘當什麼了!若你我不是過命的兄弟,這幅死樣子,我才懶得管你!”
“褚宵,阿璃真的死了,再也不會活過來了。”亓珩看着他,嗚咽地說出這句話,在他面前才徹底崩潰地落淚起來。
不知事情真相的褚宵聽得一頭霧水,且不解,心中還暗暗為蚩璃哀歎不平。直到,亓珩将情緒壓下,将事情真相悉數告知,褚宵這才明白。
“真有那麼像嗎?值得聖上甘願落下遭人诟病的把柄。可是到底是誰要害蚩璃姑娘?外人或許不知,可帝後殿的布防把守到底有多嚴防,光你我知曉的程度都已為之驚歎了。到底誰還有本事,如此大費周章來害蚩璃姑娘?”
“不知道。但能越過此防線,選擇采用慢性毒來害她,又能得手的人,不多。”
褚宵拿出聖上給的密信,将方才聖上的話重複一遍給亓珩聽。展信來,上頭隻寫着些名字。
褚宵附耳低聲道:“聖上提及最近為舒氏打抱不平的人很是讓他煩惱,他說的時候,我猜到了聖上的意思…可這上頭有幾個人可不是能跟舒氏有這般交情,願意出頭的人啊。”
“所以聖上就是要你将他們串聯起來。”
在看到這些名字前,褚宵是知道聖上的意思,可直到看清名字裡的人,又讓他有些猜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。
畢竟最醒目的那個名字,可是…
“這案子還真得靠你了,我查了一遍,毫無頭緒,這落回可隻有古迦一國獨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