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關系,我鸢璃此生能遇見你們三個,已經很賺了。”
“什麼任務!怎麼就事關問不問罪了,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,阿姊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弟弟啊!與其當那個破天神受罪,還不如當妖魔鬼怪。他不愛你,你就是有罪嗎?未免太過不公了些!阿姊無妨,我回去就集結魔界兵力,誰也别想再一次從我身邊将你搶走!除非我死!”
鶴栖格外激動,字裡行間都充滿了怒氣和恨意。并非對阿璃,隻是對天界。
“鶴栖你冷靜些,天樞不也都說了嗎,曆劫還不一定失敗。他為人誠實忠直,不會騙人的。”
鶴栖跪在她面前,掩面落淚,周身都散發着不好的氣息。就連他的原身特有的部分都若隐若現,阿璃知道,這是快心神崩潰的征兆,有些像旁人走火入魔,區别不過是他本就是魔。
“呵,為人誠實忠直,也就阿姊你這樣傻的人才會這樣覺得。我早就說過了,不要與天界沾邊,你從前吃虧在此,今生還是逃不過吃虧。那群道貌岸然的僞君子,又闖了什麼禍事要你去承擔。阿姊,我說過了,我說過了,離珩槿遠些,你就是不聽,你丢了性命,最後懲罰到的也隻我一個人而已。他都不會為你難過半分,依舊打他的仗,做他的戰神!踩着你的屍骨坐上那備受敬仰的位置!”
聽到此,阿璃約摸着明白了,鶴栖這是因為她而想到了他阿姊,璃绾。
“鶴栖,你清醒一點!你面前的是鸢璃,不是璃绾。”
茶溯洵厲聲喚着他,生怕他在阿璃面前說出不該說的,可也不敢貿然制止他。從璃绾死後,鶴栖久久無法從她的死亡中走出來,甚至後面成了他的心魔。茶溯洵時常因此,趕去魔界将他從心魔的牢籠裡拉出來。
“她是,她是!她是我的阿姊!我沒有用,再給我一次機會,我還是沒辦法護住她。我怎麼辦?阿茶,我該怎麼辦?我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親人,就又要徹底失去了。沒有第二次機會了,沒有了,我該怎麼辦啊!”
場面一時有些失控,虛弱的鸢璃将他抱住,輕撫着他的後背。
回想着在還夢裡假扮璃绾的時候,學着那時候跟鶴栖說話時未被察覺的語氣,平靜且柔和,怎麼都是那樣波瀾不驚的語調,道:“鶴栖,你鎮定些,聽阿姊講。阿姊不會有事,不會再離開你了,我們永遠在一起。阿姊最疼你了,你知道的。”
“可是你把我忘了。我知道阿姊疼我,可阿姊你不知道你最疼我了。阿姊,你别死,沒有第二次機會了,真的沒有了…”
“我沒忘,也不會死。”
“那你跟我發誓,離珩槿遠一點,永遠不要再碰其他界的爛攤子,永遠以自己命為重要,永遠!你說話啊,你快答應我,你說,說你不會丢掉性命,說你會離珩槿遠一點,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!”
“好好好,鶴栖你冷靜下來,阿姊都說給你聽。冷靜下來,好嗎?”
鸢璃小心翼翼地松開抱住他的手,與他面對面,仔細觀察他的狀态。
忽然,沙漠中憑空出現一女子的低聲吟唱聲,那聲音溫柔且充滿力量。
鶴栖聽見那聲音便立刻平靜了下來。
那聲音似乎正快速的朝他們而來,逐漸唱得大聲。鸢璃有些警惕,生怕是什麼不好的東西,然,茶溯洵和天樞都一臉不可置信地呆愣住了。
鸢璃不敢貿然出聲問,生怕打斷了那聲音,令鶴栖再次心神崩潰。瞧着茶溯洵和天樞那模樣,想來不是什麼危險的,鸢璃便靠近茶溯洵,在一旁靜靜看着。
随着那聲音靠近,近得仿佛就在身側。沙闆車旁的沙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樣,突然鼓起個沙包來。随着那沙包越鼓越高,逐漸變得纖細,最終化為一個身姿曼妙的少女,像是個黃沙堆砌而成的精美雕塑。
少女輕盈地飄在空中,飛到鶴栖的身側,嘴裡始終吟唱着。少女為他捋着發絲,拍去發絲間的黃沙。
“這些年,辛苦你了。我的小鶴栖,長大了,比阿姊當初都還要做得好。阿姊不是跟你說過嗎?若有朝一日阿姊先你而去,無論阿姊是因何而去,去時有沒有受苦,鶴栖都不能被阿姊的離去而困住心神。還有那麼多子民都依靠着你,你絕不能倒下。你這樣,讓阿姊死後都無法安心啊。”
鶴栖放下掩面的手,滿臉淚痕,看着眼前的她,諸多疑惑,開口卻嘶啞着,不知先說什麼才好。
少女就像會讀心術般,先一步開口道:“現在你看到的這個連形都化不了的我,不過是我死前将關于你的記憶全都封存在了這裡的結果。若你日後遇到難事,阿姊也能想些法子給你送去些幫助。”
“所以,所以将黃泉客棧消息賣到魔界黑市的那個人跟阿姊你有關系?你這樣做,都是想引魔界的人來此,而從他們的記憶知道我的近況?”
“幾萬年不見,腦子變聰明了些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