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隐翅朝前飛去,不等六人跟着隐翅多走幾步,前方就好像有堵看不見的牆,攔住了隐翅的去路,将它撞倒落地。
隐翅緩了緩,抖了抖翅膀,再次騰空飛起。而這次它并沒有貿然往前撞,試探着那堵牆的位置,最終停在他們左前方十來米左右的位置。
它好似找到了落點一般,停留在那堵看不見的牆上。鶴栖伸手摸向隐翅身旁的位置,卻撲了個空。
見狀,其餘幾人也紛紛伸手觸摸。然而,除了鶴栖,他們都能觸摸到眼前的确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。
鶴栖再次伸手嘗試,卻仍舊摸不着。
“怎麼回事?為什麼就我摸不到?”
“你當然摸不到。你偷了我喀司的寶物,還想安然無恙的離開?沒有這個道理。”
六人循着聲音回頭,隻見大祭司正站在他們身後,而所謂的大祭司,與黃泉客棧老闆娘長得一模一樣。
大祭司格外悠閑,平靜且溫和,并沒有因寶物丢失而着急。
“怎麼這般兇神惡煞的看着我?搞得好像我才是那個偷東西的賊人一樣,真是笑話。我不想殺生,為了你們幾個毀了我的修行,不值當。你不是喀司認可的子民,帶不走喀司的寶物。”
鶴栖當即召出冰魄,十二把冰霜劍立于他身後,有序展開。凜冽的寒氣覆蓋,腳下金沙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花。
見狀,大祭司變了臉色。
“冰魄我是一定要帶走的。就憑你,攔不住我。他們尚且會有所顧忌不殺你,可我本就是魔,毫無顧忌。你這種雜碎也敢威脅本君,找死。”
“你能用冰魄,你與魔君是什麼關系?”
“關你屁事。”
說着,鶴栖便催動冰魄朝大祭司刺去。他就站在原地,不用廢半分力,那冰魄就打得大祭司有些招架不住。大祭司很快便落于下風,身上也多了好些傷痕。
随着鶴栖對冰魄越發熟悉,出招也越來越狠,幾乎招招都下了死手。可鶴栖還是不滿意,若是阿姊用冰魄,一招就能将大祭司刺成刺猬。
珩槿開口道:“鶴栖,留他性命。”
鶴栖惱怒道:“閉嘴!煩不煩啊!又要展現你那副普度衆生的菩薩心腸了嗎?滾開,你管不着。”
珩槿耐心解釋道:“喀司古國之所以還未徹底消失,全是因為他的靈力在支撐。喀司古國與外界建立的出入口,也是他創造出來的。你若打死他,他的靈力就會消失,我們都會被困在這裡。殺了他,沒有用。你再不停手,他就快死了。”
聞言,鶴栖立即收回了冰魄。
大祭司跪倒在地,滿頭大汗,身上各處都是鮮血。他有些支撐不住,吐出一口血來。血落到沙地,瞬間長出了一片草地,草地之上還開出了些許小野花。
“你不是靈芝修成的山靈,你曾是山神?”
“是又怎樣?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,月氓山早就不是我能管的了。那裡常年瘴氣籠罩,種不出靈草,長滿了鬼枯樹,根本看不到山外的風景。月氓山地處大荒背後的最邊緣,生存環境極其惡劣,誰願意來?久而久之,你們六界誰還記得有個月氓山?”
再次聽人提起月氓山,那段月氓山的記憶還曆曆在目,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回放。她的心,如同在喉嚨口狂跳,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,仿佛置身于冰冷的地窖之中。
感受到她手心出了好多汗,茶溯洵掏出手帕将她手心的汗擦去,在她耳畔關切問道:“怎麼了?”
她不敢讓茶溯洵知道她在月氓山的過去,隻能強顔歡笑,嘴角僵硬地擠出個笑容來,回答他道:“沒事,我隻是有些害怕出不去。”
“别怕,沒事的,我們一定能平安回家。攥緊我的手,就不害怕了,像從前一樣。”
“好。”
珩槿餘光撇完鸢璃這邊,繼續問道:“既是山神,為何離開月氓山?”
“不離開月氓山我等死嗎?月氓山一開始隻是瘴氣多了些,鬼枯樹遮擋了陽光,導緻時刻昏暗,許多草木根本無法生長。雖條件艱苦些,可也是我守護的山,我費些精氣,總能維持些許生機。可是,後來的月氓山,根本就是煉獄!連我山神之軀,吸收了太多瘴氣怨氣,我都快死在那月氓山了!現在來指責我,當時你們六界有誰來管過?我憑什麼不能為自己謀取生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