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以懇求他能短暫的留下來,退散瘴氣。清徽答應了他,可月氓山的瘴氣聚集已太久,一時間無法徹底根除,需要找到瘴氣的源頭。清徽承諾大家,他每個月都會來清除一次瘴氣。
後來,清徽真的這樣做了,月氓山的環境一日比一日好。所有的妖怪都非常感謝他,甚至為他雕了座石像供奉香火。
再後來,幸以和清徽竟然在一起了!
一開始大家有些不能接受,怕幸以與清徽的這段感情傳出去後,幸以會被指指點點。
而宿泱害怕的,不止是怕幸以會被指指點點,更怕清徽是仙君,而幸以隻是個被抛棄的魔物孤兒,大家怕清徽日後頂不住流言蜚語,會退縮。
清徽向大家承諾,他會一輩子對幸以好,這輩子隻愛幸以。他也用實際行動做給大家看了,那時的幸以幸福極了。
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下去,直到突然有一天,幸以抱回來個孩子。他說,那個孩子是他和清徽的親生孩子。誰也不知道,那個孩子究竟是怎麼來的,隻當是幸以撿的,視為親生孩子。
隻有宿泱看出,那孩子有問題。他身體裡的血脈,當真是半魔半仙。
清徽再來時,他們大吵了一架,清徽幾百年都沒再回來過。
幸以沒有給孩子取名字,說是清徽看過的書多,等他回來取個最好聽的名字。所以,就隻取了個小名,叫有有,什麼都會有的有有。
月氓山的瘴氣越來越嚴重,已經到了嚴重影響生存的地步,好些妖怪不得已搬走。可是幸以父子死活不肯走,非要留在月氓山等請徽回來。宿泱也曾勸過,但是沒用。
後來,月氓山就之前剩下了他們三個。本以為到死都等不到清徽了,可是他又突然回來了。宿泱不知道清徽回來後跟幸以父子說了什麼,隻是他再走後,幸以父子恢複了往日的活力,滿懷希冀的等着清徽來接他們去過好日子。
山上惡劣的環境吸引了好些十惡不赦的妖精鬼怪盤踞于此,他們面目猙獰獠牙外露,渾身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惡臭。它們心狠手辣,以折磨和摧毀弱小為生,毫無憐憫之心。
那些恃強淩弱的妖怪老是想找他們的麻煩,但礙于他們父子有山神庇佑,而不敢過分。那些妖怪之子,就開始欺負嘲笑有有沒有娘,嘲笑他爹爹喜歡男子,是個異類。
所以宿泱常常會關注着有有,生怕他一個不注意,就又讓那群壞孩子欺負了有有。
那時,有有常常蜷縮在家附近的角落裡,他的眼神中時常充滿了悲傷和無助。他默默地承受着這些嘲笑,回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強忍不去計較。
有有時刻謹記着幸以的教誨,不要成為一個雙手沾滿鮮血性命的壞孩子,那樣會成為他阿父的污點。
可是,這次,清徽直到幸以病死,他都沒再回來。
有有埋葬了幸以,将他們的屋子燒了後,就離開了月氓山,宿泱再也沒有見過有有。
說完,珩槿臉色有些難看,他和天樞一時都沒有說話。
宿泱問道:“我終究是外人,并未同住一屋,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。你們可知道天界有哪位仙君喜好龍陽?有沒有懷疑對象?”
珩槿與天樞異口同聲的說着沒有,這突如其來的默契,到更加顯得像是在刻意隐瞞什麼了。
“你說的過往畢竟年代久遠,我們這一輩的不一定都聽說過,還需回天界暗中探查探查。你身為山神,既在其位,就該行其之職,長此以往丢下月氓山也不行。我們既來了,可先随你一同前往月氓山除瘴氣。”
宿泱雖是大喜過望,但當他回頭看向喀司的國土時,他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。
天樞道:“你是山神,就該知道無論是什麼,死後都是進入六道輪回。喀司的信仰沒錯,但不是真的。你守着神殿,沒用。”
宿泱道:“我知道。可是國主于我有恩,我答應過他要永遠守護喀司。”
天樞道:“那月氓山呢?月氓山難道不該你守護嗎?一個快要餓死的,一個尚且能撐一撐的,你就隻有一碗粥,你救誰?你守了那麼多年,年年都為他們祈福誦經,有多深的恩還不完?這些妖怪因為你有了相聚之處,更像是漂流在外的遊子有了個家,可終究不是長久之事。救回月氓山,他們可以擁有一個永遠的住所,那才叫家。”
思索再三,宿泱道:“您說得對。月氓山是要守護的,喀司也是要守護的,那個…勞駕,冰魄還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