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,月娘便起身,從嘴裡拔出一把纖細的長劍來,她做出請的手勢,溫柔笑道:“既然諸位都想死,那就廢話别多說,開打吧。”
不等人上前,月娘便身手敏捷地揮着長劍沖入了人群之中打鬥,長劍一揮,劍氣所到之處鮮血湧出。
身後山頂那群妖怪,互相瞅着,眼神交流着是否要上。畢竟,他們是真的沒把握,能打得赢這一烏泱泱站一群的妖精鬼怪們。直到月娘看似占上風,他們這才出手。
鶴栖觀察了許久月娘的身法劍術,的确夠格做山主,甚至,有些屈才,這讓鶴栖更加懷疑月娘久居月氓山的根本原因。
一杯熱茶見涼,月娘也結束了打鬥,身姿輕盈地落回太師椅。
山腳山腰的,死的死,傷的傷,倒了一大片躺地上。月娘還是很有分寸,她并非動真格要殺人,所以大部分都隻是受了些不緻命的傷。
月娘翹着二郎腿,悠哉晃腿,說道:“看來大家都冷靜了不少,現在,我們重新談談吧。在山腰分屍的妖怪,你們可有誰看見了、聽見了什麼?能提供有效線索者,方能活命。”
說到最後活命二字時,月娘加重了語氣,翻臉比翻書還快,神情嚴肅兇狠,這才有人松口。
“我,我看見了。”
“過來說,聲音小得跟蚊蟲似的,老娘聽不清楚。”
說話的蠍子精連忙爬到月娘腳邊跪好,蠍子精整個人害怕得瑟瑟發抖,連同着聲音也顫抖着。
“禀山主,我路過那兒時,瞧見了一個女人,身段苗條又高大,紮着兩根長長的麻花辮。她背對着我,右手拖着一條腿,那大腿根部挂着爛肉,血次呼啦的,好生滲人。”
“沒了?”
“沒了,小人還沒看清楚她的模樣,她就停下了腳步,頭極緩慢的向我蹲藏的方向看。我生怕被殺,就躲起來了,這才沒被發現。真的,沒其他隐瞞的了。”
“其他人,還有嗎?慢慢想,想清楚了再說,若和其他人的說法對不上,那就回答沖突的都死。”
“我!我看見那個女人的眼睛和嘴巴都是被粗黑線縫起來的,她一跳得有樹高,動作很快。我瞧見她時,她手上并未有殘肢,身邊也沒有。但麻花辮、身材苗條高大這點和他說得一樣,想來就是她。”
那人說完,月娘點了點頭,要他上來跟第一位提供線索的蠍子精站一起。而後一個老婦人匆匆趕來,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四喜姑娘醒了,但,她說要進她爹娘房中住幾日。瞧着,像是受了些驚吓。”
月娘白了一眼老婦人,附耳說道:“四喜受了驚吓慣是要去她爹娘房中住幾日的,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,給姑娘收拾了東西送她進去住就是,多送些她愛吃的。”
“山主,主要是四喜姑娘拉着恩人姑娘死活不撒手,我瞧這四喜姑娘是要她陪着一起去住的架勢。”
思索片刻,再三猶豫下,月娘道:“讓她去吧。她幼時也沒個什麼同齡的玩伴,甚是孤單,恩人又救了她的命,自然對她多依賴着些。随她去吧,給那東西打好招呼,藏好了别被發現,更别傷了我的四喜。”
“早就打好招呼了,您放心。可是,如此緊要關頭,若是上頭怪罪下來,這…”
“怪罪就怪罪,我和空郎守這破山多年,又做了這麼多貢獻,不說功勞也有苦勞,還能殺了我不成?隻要四喜能快些好起來,我受點兒怪罪也沒什麼,去安排吧。”
待那老婦人走後,月娘像是這才發現鶴栖在旁一般,走近寒暄道:“恩公何時來的?我竟不曾發覺,山民有些情緒,讓恩公看笑話了。”
“山主好魄力啊,這麼快将鬧事的給鎮住了。尤其是那套劍法,令人贊歎,這樣好的劍法在這山上豈不為浪費?為何不去投軍?說不定也能掙個女将軍的名頭回來。”
月娘笑眼如花,連連擺手謙虛道:“瞧恩公說的,不過是原先待字閨中時癡迷劍術,多學了學,唯手熟爾。魔君手底下的女将軍個個文武雙全,哪是我這樣的三腳貓功夫可比的。”
“有一說一,就事實而論罷了。即便做不到女将軍,軍中翹楚,還是不在話下的。”
“多謝恩公賞識誇獎。歲月磋磨,好多事不由己身,即便有做女将軍的能力,也入不得魔君軍中的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