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珩槿便感知到天樞已到屋外,礙于他在屋内設下的結界而進不來。他将天樞拉入結界,問道:“你不在天界查清徽身份,也來凡間做什麼?如果還是我們之前談的那件事,就不必再開口了。”
“不是那件事。清徽身份一直搜查無果,反而已經打草驚蛇,引起了清徽的警覺。我再待在天界繼續搜查,恐怕反而會暴露我們的身份,還不如來跟您一起下界幫忙。”
珩槿默認天樞留下後,繼續說道:“月氓山瘴氣一事,交由天界來處理,你們趕緊撤離。我會當着衆多仙神的面向天君禀報,清徽再位高權重,也無法壓制衆仙神。”
鶴栖嗤之以鼻,嘲諷道:“禀報,禀報,又是說回去禀報。不管是什麼事,落到你們手裡,回去禀報了都得不到個結果,還有什麼好禀報的?你們傳個消息比人間邊關傳信都慢。邪淵能逃出來,若說最大的罪魁禍首,就是你們天界沒有及時處理情況!這次,沒人替你們收拾爛攤子了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珩槿問道。
“你還好意思質問我?難道我難道我說錯了嗎?嗯?天樞,你說呢?”
天樞不好當着珩槿的面指責天界,隻好連連尬笑。
珩槿很快便明白過來,質問天樞道:“鶴栖說的那句邪淵能逃出來,我說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我們天界沒有及時處理情況,是什麼意思?”
不等天樞回答,珩槿就搶先一步在他身上施了真言咒。
天樞不受控制地實話實說道:“就在帝君你第二世曆劫還未結束時,也就是鸢璃星君突然消失後的幾天,我被天界當做帶走鸢璃星君的最大嫌疑人。我躲到了魔界,鶴栖突然回來說鎮壓邪淵的石陣恐有異動,讓我前去查看。當我進入石陣内部,發現邪淵與一萬年前的他相比,靈魂卻隻殘破了一點點。而璃绾魔君的壓制他的力量消散的更快了,那就隻能說明有人在刻意修複他殘破的魂魄。我立刻回了天界禀報天君,天君憤怒不已,卻隻是叫我先将精力全數放在相助曆劫上。等你回天界,他就會與你商議應對之策。”
鶴栖頗為憤怒道:“你從石陣裡出來時,沒跟我說,我阿姊壓制他的力量消散的更快了!你為什麼半說半瞞?”
“我怕你知道後,憤怒和沖動會使你做出不可控的事來。”
“難道你覺得我事後知曉了,我不會更憤怒,更沖動,做出更不可控的事來嗎?你連阿姊相關的事都要瞞着我!虧我那麼相信你把你當兄弟,白眼狼!”
“抱歉…鶴栖。”
珩槿不等鶴栖追責,繼續問着天樞進入石陣之後發生的一切,聽完詳細過程,屋内鴉雀無聲,所有人都被震驚,尤其是鸢璃。
真言咒被解除,天樞說道:“帝君,我知道這一切聽起來很荒唐。但,你我很清楚三萬年前流傳的那些流言蜚語,甚至還有不少人證物證先一步被天界發現,難道你當時就沒有懷疑過這些流言蜚語的真實性嗎?”
天樞知道天君對珩槿帝君的重要性與意義,好些話都不好明說,再三斟酌,天樞又道:“我有個朋友曾說過,流言蜚語之所以能夠四起散播,也是要基于一些能夠讓人捕風捉影的事實,才會廣而流傳。她說的這些話,很對。”
“我也曾懷疑過那些流言蜚語的真實性,可不管它是真是假。即便他有龍陽之好,也不能隻聽信邪淵的一面之詞,肆意攀附。若真是天君血脈,他吸納了那麼多瘴氣,早就走火入魔了。”
鸢璃道:“得了吧。難道帝君真的不覺得邪淵口中所說,他與天君的關系,聽起來,很像有有和清徽嗎?而有有,很像邪淵。一切明明都很有關聯,是你偏心天君,不願承認。私心這麼重,帝君最好還是别摻和為好。”
聞言,天樞聽着鸢璃這番直言,恨不得馬上施法禁她言,這個鸢璃膽大得有些無所顧忌了。
珩槿道:“我是懷疑過,可在沒有事實證據之前,一切猜測、流言蜚語,我都會首先相信天君。如若是你們當中的其中一人卷進這件事,成為被懷疑的對象,沒有事實證據之前,我也會首先相信你們。先公後私,我縱然私心過盛,可也會以公事公辦、庇佑蒼生為主。”
“人證物證還不算事實證據?那什麼算事實證據?要邪淵當着你們衆仙神的面上演一場父子相認,才算事實證據嗎?好好好,就算你能公事公辦,可他是天君,天界之主,你們倆誰能抵抗得了他?誰敢抵抗他?怎麼查?整個天界都是他的人。”
天樞尬笑着打圓場道:“呵呵,看來我們互相都有些誤會沒解釋清楚,又逢邪淵出世,大家都有些急,互相理解,互相理解哈。”
收到天樞眼睛都快眨抽抽了的暗示,鸢璃這才有所收斂,她還有事要求他,确實說得有些過分了。
“是我太急,冒犯了,珩槿帝君,還請見諒。”
“無妨,諸位方才所說,站在對方的立場來說,不為過。”
茶溯洵道:“好了,若繼續扯恩怨,怕是怎麼也扯不完。言歸正傳,聯合整件事來看,不管邪淵是不是有有都無關了,那些利用姒迢收集起來的瘴氣怨念,必然都是給逃出來的邪淵用的了。畢竟,促進這件事的人,是邪淵舊部。現在不是去追究主要罪魁禍首的時候,應該是考慮,怎麼把邪淵再次鎮壓,甚至是扼殺,才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