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喜顧不得禮數,隻想快些将阿娘從這個鬼地方帶走。可正當挖到阿娘的棺材時,她卻愣住了。
“怎麼了四喜?”
“沒事,隻是覺得自己有些不孝,竟然親手挖了娘的墳,擾了娘的清淨。”
說完,四喜毫不猶豫地将阿娘的棺材徹底挖出,利落地跳下土坑将阿娘的棺材打開。
陳舊的灰黴味充斥着整個洞穴,四喜有些被灰塵嗆了鼻,捂嘴咳了咳又扇了扇,等好些了她才往棺材裡看。
可,裡面根本就沒有阿娘的屍骨!就剩個牌位立在裡頭。
“我阿娘呢!不可能!我親眼看見她的棺材蓋上,是我親手埋的她的棺材。我給阿娘的陪葬品,也都不見了。”
四喜轉身回頭将鸢璃的衣袖拽住,說道:“幹娘,有人偷了我娘的屍骨!還有那些我給她的陪葬品!沒了,都沒了!怎麼辦啊幹娘?”
鸢璃穩住她崩潰的情緒,安撫道:“你先别慌。我們找找線索,一定能将你娘的屍骨找回來!”
“我去問月娘!我娘的屍骨對其他人來說一文不值,還不如一個頂飽的饅頭。隻有月娘的嫌疑最大!”
“餅餅,你先冷靜冷靜!月娘偷你娘的屍骨又能有什麼用呢?不要魯莽,以免打草驚蛇。冷靜下來!”
“我怎麼冷靜!我娘的屍骨都被人偷了!我這些年常常來祭拜,可阿娘的屍骨或許早就被人偷走了,我還全然不知情,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入土為安。”
四喜自責極了,她将錯都歸咎在自己身上。鸢璃隻好當即借用身上攜帶的妖丹燃起火焰,将棺材照亮。
她跳下坑中,一邊仔細觀察着棺材,一邊說:“哭和自責都沒用,既然你親手埋的你娘,那麼她必然是被賊人開館帶走的。但是,你看,這棺材并無損壞痕迹,這棺材的結構又還算獨特複雜,可見是身邊人作案。”
“身邊人?”四喜拭去眼淚,湊近觀察棺材邊緣,看完後,她說:“這棺材是阿爹親手做的,若不是我親眼見過阿爹蓋棺,否則就連我也不知道怎樣将棺材完好無損的打開。”
“你阿爹蓋棺時,可還有别人也看了?”
四喜努力回想,可實在相隔太久了。“我記得送娘出殡時,站了好些人,阿爹的那堆女人、還有些我根本想不起來的人,那些人無關緊要,我也沒多看他們的相貌。太多人了,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可疑之人,況且,好些人都死了。”
“會不會是你阿爹的那群女人?”
四喜搖頭,“應該不是,我阿娘幾乎大部分時間和阿爹相處都是将他往那些女人屋裡趕,也不會為難那些女人,就算阿爹将她們帶回來,阿娘也不會說什麼。那群女人倒是常常争風吃醋,可她們對阿娘也還算恭敬,從不會把害人的手段挪到阿娘身上來。”
兩人犯了難,找着找着,還真讓鸢璃找到點蛛絲馬迹。
“四喜,你看這兒。”鸢璃将玉枕挪開,一枚玉佩赫然出現。
“這是阿爹的玉佩,上面有他的名字。”
鸢璃瞬間洩了氣,可四喜卻将那枚玉佩緊緊攥在手裡端詳。
“阿娘的枕頭是我放的,當時沒有這塊玉佩。”
“難不成你娘的屍骨是你爹偷走的?”
“我實在想不到爹能有什麼目的偷走阿娘的屍體,可是這枚玉佩又的确證明了阿爹後來确實打開了阿娘的墳。”
鸢璃接過她手中的玉佩查看,由于塵土飛揚迷了眼,有些看不清,鸢璃将玉佩舉起,借着火光查看。
當火光透過玉佩時,玉佩薄一些的地方因火光照出的明暗交替而顯現出一條紋路來。
鸢璃道:“一般的玉佩雕刻的花樣要麼好看要麼就是吉祥寓意好兆頭,可是你看這亂七八糟的四不像,這條紋路應該别有作用吧?會不會是路線之類的?”
“有可能。是路更麻煩,就這麼小小的一段,就算拿張地圖來比對,也很難找到具體是哪個地方吧?”
“你爹若是存心給你留路線指引,必然就是你一定能找到的地方,但是,别人卻看不出端倪。否則,也不會隻有這麼短了。”
四喜從鸢璃手中接過玉佩,将它貼身放好。棺材裡已經沒有其他異樣和線索了,她和鸢璃都快将整個棺材都摸一遍了,這玉佩是她與阿娘重逢的唯一機會。
鸢璃将方才挪開的玉枕擺回原位,“我們還是要将這裡恢複原樣。你爹那個混賬再不濟,也肯為你娘花心思,又是愛她的,定然帶走她屍體不是壞心思。不能直接給你留下書信紙條這類明顯的提示,那必然就是怕有其他人有一日回來打開你娘的墳。”
“好,幹娘你先站上面去,我記得阿娘下葬的細節,我來複原會更還原些。”
“嗯,小心點,别把你手弄傷。”
四喜埋頭苦幹,很快便将墳回歸成了她們來時的摸樣。四喜在地洞中摸索着,将剩下的全部紙錢香燭拿出燒掉,擺出祭祀的摸樣,這才起身準備離開。
“幹娘,你走前面,我斷後清理你的腳印。”
順着四喜來時挖的洞回到屋中,鸢璃便打來水給走神的四喜擦去她身上的土。
此刻的鶴栖來到她們屋中,他問道:“地洞塌了嗎?瞧你們倆整得滿身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