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璃姑娘,他有苦衷,難道你會為了亓珩,舍得下你的父母親族的性命嗎?他傷了你的心,你也傷了他的心,可究竟是誰被傷得更深一些,已是分不清了。你們的過往中難道就有什麼血海深仇嗎?死都無法和解。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,我不過多置喙,我叫你來,一來,是為将荷包交給你,二來,跟你說這些也隻是想你去他墳前,看他一眼,他到死都想見你。”
生怕她拒絕,褚宵開出條件:“隻要你答應去他墳前待會兒,我就答應讓你們,跟随我進趙府搜查。”
“果然是他帶出來的人,瞞不過你。”
“你們的行徑,想瞞誰都很難吧。你的馬車在街上轉了大半日,你的義兄一來掀馬車簾,再行路,就撞上了我。手法,太過拙劣。我這半生,從未将私情摻雜進公事,隻這一次,我隻問你最後一次,你應不應。”
“應。”
她毫不猶豫的應下,褚宵苦笑出了聲。
“蚩璃,你這個人,還真是薄情得令人怨恨,卻又因為你這個人,讓人,怨恨都凝結不起來。”
“褚宵,我欽佩你的為人,也是真心将你當作朋友,雖然如今,你我都無法舒心維持友情了。不管你信不信,我絕不會害你的,我們摻和進你的案子,沒有壞心。”
“你得守約去他墳前。哪怕不說話也好,不準再說那些絕情的話。”
“好。”
說完,将茶溯洵和珩槿叫回房中,褚宵又恢複了那帶有怨恨不悅的神情看着他們。
“我不跟來曆不明的人共事。蚩璃和蚩浔的身份我都清楚。至于你,是你自己實話實說,還是等我查清楚了再行事?”
“我姓黎名辭,字望歸,圪洞人氏,家中已無親眷,被師父帶大,幸而得以繼承師傅衣缽,做了捉妖師。算命,是師母教的。前些日子在河東寨結識義妹。”
“義妹?隻是義妹?就為這麼個前些日子結識的義兄義妹情誼,就敢來找我,插手命案?你看她的眼神,可不清白,不像看義妹,倒是觊觎得很呐,還不說實話嗎?”
珩槿清楚褚宵的性子,太過了解他,他不過是在為亓珩撒氣,每個觊觎阿璃的人,不管有無瓜葛,他都會習慣性替他針對。也許也是因此,才讓他察覺到了自己看向鸢璃的眼神裡的情愫。
“不敢欺瞞大人,的确,隻是義兄義妹。”
“别是打着義兄義妹的名頭,行觊觎之實吧?甯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婚。”褚宵的話頓了頓,看向蚩浔,問他道:“你說呢?”
“是,大人說得在理。”他看向珩槿,重複着褚宵的話道:“甯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婚。相信義兄知曉這個道理,也就不會搶我的妻吧?”
茶溯洵說些話時,心裡翻湧出深藏的那些怨怼不滿。
他明明什麼都沒做,什麼都沒做錯。
可他,還是失去了用盡全力争取後本已向他靠近的未婚妻。死去的隻有他珍視的未婚妻,而這個登徒子,踩着她屍體得來滿身榮耀。
這怎能,讓他心裡不怨恨不滿呢…
“甯拆十座廟,不毀一樁婚的道理我都懂,夫妻姻緣不能插足,洵兄明白,我也明白的。黎辭,永遠都隻會是蚩黎的義兄。”
珩槿内心道:但珩槿,永遠都會是阿璃的夫君。她才是我拜過天地的妻,不僅僅是單薄的一紙婚約,是結發的夫妻,誰也别想再拆散他們的姻緣。
褚宵對這種争風吃醋的狀況習以為常,雖厭惡蚩浔,可更厭惡黎辭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。蚩浔再不濟,也比黎辭好太多,若真得到阿璃,他才要替亓珩感到不值、惡心。黎辭,在蚩黎那堆心上人裡,連最邊都夠不着。
“你們插手這件失蹤案的目的是什麼?我必須要知道。”
“找一件我遺失的東西,我懷疑藏在了趙府。趙府近幾日來,總在深更半夜埋屍,想必你們也查到點蛛絲馬迹。等你們翻土時,我也得去翻翻我的東西。我可以提供案件的線索給大人,雙赢,不知大人可願意?”
“什麼東西?”
“一根簪子,價值連城。”
“為财?倒是像你的風格。”看了眼她,褚宵又道:“可以。”
“大人沒有帶官兵,貌似也不準備正大光明拿搜查令進去翻,可是手裡沒有實證,準備夜裡爬牆當這個證人?此招風險大,稍不注意恐打草驚了大蛇,我有一招。”
珩槿再次拿出另一個紙條遞給褚宵,褚宵看完,點頭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