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火蛇女?此類妖魔特殊罕見,你跟我描述描述她的特點,我讓戶籍司的人去查查。”
“說百句不如一見。”
珩槿施法顯現腦海中有關火蛇女的記憶:
火焰山頂的深坑中,坐卧着一個渾身被火焰包裹的女子,從她神情中可看出她泡在岩漿裡有多舒适安逸。
她的身材異常豐滿,火紅的鱗片遍布她脖頸以下的肌膚。整頭秀發被編織成了數條辮子,金子做的小發飾點綴滿頭,辮子尾端皆綴着麥穗狀的吊墜。
俯視瞥了眼棺材中的供果,她眉頭微蹙,有不悅之色。
“就這麼點供果,也配拿到我跟前來?”
說話間,地動山搖,她巨大粗壯的蛇尾從滾燙的岩漿中擡起,而後包裹住棺材,将其拖下岩漿。棺材在接觸到岩漿的瞬間,冒起小縷黑煙,消失殆盡。
為首的毫無懼怕之意,硬氣說道:“近來各界各方的追随者頻頻作亂,已經引起了注意,各界主乃至天界都開始派出人手追查捕殺追随者。兩位妖王不幸遇難,被魔君查獲處死,必得避避風頭。供果是多是少,都是我等對尊主的孝敬,使者盡管如實回去禀報即可。”
火蛇女的尾巴尖再次從岩漿中浮出,還在滴着岩漿的蛇尾尖快速輕柔地劃過他的臉龐,留下一道駭人的燙傷。
蛇尾尖正對指向他的脖頸,與他的肌膚僅隔一拳距離。
“你敢拿尊主跟我說話?”
“我等都是追随忠心于尊主,使者亦是,你我平等,難道還要我對你阿谀奉承,卑躬屈膝的谄媚讨好不成?”
聞言,火蛇女瞬間變了臉色,“區區蝼蟻妄想打破尊卑之分,可笑之極。既然你那麼會說,那就留下來陪我說個夠吧。”
話音剛落,蛇尾尖便直直穿過了他的喉嚨,擡起蛇尾晃動屍體,他帽子掉落地面。
火蛇女将他的屍體扔出去老遠,問:“有人知道他做錯了什麼嗎?”
霎時間,鴉雀無聲。
火蛇女不惱不急,阖眼靜靜等待着回答。
良久,幾個追随者才開口編纂他的罪名和哄她的好話。
有人帶頭,其餘垂頭不語者也紛紛附和起編纂罪名來。
火蛇女用蛇尾尖挑起地上掉落的帽子,輕輕往空中一抛,“誰接到領頭者的帽子,就是下一個領頭者。”
聞言,追随者們立即推搡争搶起帽子來,很快便有受傷者。
獲勝者,是第一個開口編纂罪名和說悅耳的好話者。
火蛇女開懷大笑,“瞧瞧,永遠有人比你更努力。尊主的追随者從來都不少,要想不為刀俎宰割的魚肉,真正擠進被更加尊重認可的追随者行列之中,就得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。與其找理由找借口,不如多動動腦子。你以後就是新的領頭者了,希望下個月再相見時,你不會讓我失望。”
說完,她便伏身沉入了岩漿中。
由于動作幅度太大,衣擺倒挂掀起,露出被遮蔽的蛇尾部分,一大塊被燒傷才會有的傷疤映入璃绾眼簾。
珩槿顯現的記憶畫面到這兒就結束了。
“岩漿滾燙得頃刻間能吞噬融化掉萬物,她卧在其中就像尋常人泡澡般舒适,還有她頭上那些類似黃金制的發飾也未被熔煉。既如此,她連岩漿都不怕,又是火蛇,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大一塊燒傷疤痕?帝君,你先在這吃點毒糕等等,我去一趟戶籍司,很快就回來。”
不等聽珩槿發表他的意見,璃绾就快速瞬移去了戶籍司。
他和着茶水将有些哽漲人的桃花餅吃幹淨了,璃绾才回來。
“阿璃這表情是……查無此妖?”
“戶籍典中記載在世的火蛇妖隻有三個,一個在牢獄之中已經關了三百年,一個垂垂老矣,一個還是個沒孵出來的蛇蛋,都不在嫌疑範圍中。我去牢裡見了火蛇妖,以減刑牢獄期為誘惑,問了他些問題。他說火蛇妖就不可能被燒傷燙傷,除了有名的那幾種神火,但能被神火燒一遍,還隻留下一塊疤痕生龍活虎的火蛇妖,就不可能存在。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她的本體根本就不是火蛇妖?或者,在你的戶籍典上沒有記載,或者記載的她早就死了,可能性太多了。”
“我看見她身上的火紅鱗片時,就有些懷疑她的本體不是火蛇。火蛇剛出生時鱗片都呈白色,成年後鱗片顔色就會随着年歲增長而顔色變化加深。成年後的火蛇男子鱗片呈黑色,女子鱗片呈紅色,年歲越長的火蛇女子的鱗片光澤就越亮越好看。而她的鱗片雖紅,但卻沒有火蛇女子鱗片的光澤。蛇妖類中有一種鴻赤蛇,鱗片也是紅色,無光澤變化,可鴻赤蛇修習水系妖術,怕火。粗略觀察她鱗片紋路狀态,她的年歲至少在三千以上。戶籍典中記載的年歲相仿的鴻赤蛇族女子有三百二十個,我已命戶籍司前去徹查,有消息了我再跟你說。”
“好。我已讓相繇一直暗中監視着她,若在她身上查不到有用信息,我就讓相繇直接把她提來交給你審問。”
璃绾以玩笑的口吻問道:“交給我?我也是魔,邪淵和作祟的妖邪也近乎都是妖魔,帝君這麼放心,不怕我們同類相護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