珩槿為遆澪渡送了一百年靈力,加之浴池裡的神樹桃花花瓣本就是帶有靈力的仙品,故而,遆澪醒來時,已是面色紅潤,精氣十足。
得知消息,匆匆丢下政務趕來的璃绾,坐在浴池邊,看着浴池中搖擺魚尾為她展示康健的遆澪,喜極而泣。
遆澪遊到她跟前,催動淨化之力,在手心揉出個比拳頭稍大些的光球,緊随着分裂出幾個小光球,似流星般拖出璀璨奪目的尾迹。
小光球四散,圍繞着遆澪的手臂和魚尾轉動,光芒将他的魚尾包裹,原本就波光粼粼的鱗片光澤更勝。
随着亮目的光芒漸漸舒緩柔和,一片帶有暗紋圖騰的藍色鱗片被好些光點簇擁捧起,浮至兩人面前。
他停止手中催動光球的動作,右手食指在漂浮的鱗片上空輕輕劃了幾個圈,數顆純淨圓潤的小珍珠圍繞在他的手指和鱗片之間,相系相連,變作漂亮的項鍊。
他像捧獻至寶般,雙手虔誠捧向璃绾,滿眼期待。
“想試試擁有美人魚的尾巴嗎?屬于你的,美人魚尾巴。”
他的聲音似有變化可又好像與平常無差,隻是,同樣的聲音落入耳中,更具引誘了些。
璃绾對他所說的話,心生向往,想要觸摸那塊鱗片。
幾片神樹桃花花瓣仿佛化作飛镖似的打向遆澪的額頭,将他打得吃痛捂頭。兩人鎖定搜尋花瓣來源,偏頭就注意到黑臉的珩槿,他的手指還撚玩着一片花瓣。
“膽大包天。”
珩槿語調緩慢,不乏帶有警告意味的嘲諷,不悅的眼神,制止的意思很明顯。
遆澪就好似當他不存在一般,繼續捧奉着鱗片往她跟前遞了遞,“救命之恩,無以為報,唯有以身相報,當還恩情。”
璃绾頓時清醒了許多,“那你這鱗片該送給珩槿帝君才是,是他輸渡靈力救的你。”
珩槿附和着伸手讨要,“對啊,這鱗片該送我才對啊。”
“珩槿帝君固然也是我的恩人,但我們人魚族自會有旁的厚禮回報,可若是沒有绾绾,與我素不相識的珩槿帝君不會渡百年靈力救我,其恩,更重。”
解釋完,遆澪反問珩槿道:“我隻是想給魔君當牛做馬回報恩情,帝君又是打我又是黑臉的,未必是誤會我是要以身相許了?一字之差,千萬之别。帝君是會錯了意?還是已有此意,草木皆兵?”
璃绾及時拿出帶來的食盒插話:“餓了吧遆澪?我給你帶了你愛的漂亮甜餅,這回的是桃花糕,不是普通桃花,是用神樹桃花花瓣做的餡,嘗嘗。”
食盒剛打開,遆澪伸出的手還未觸碰到桃花糕,就被珩槿彈出的花瓣重擊腦門擊暈,猛地後仰,沉入水底。
“你幹什麼!”璃绾生氣質問。
“他是魚,又不會淹死,隻是礙事了些,我讓他暫時回水底避避罷了。打傷了算我的。”
珩槿自顧拿起一塊桃花餅,咬了一口,漫不經心地開口:“魔君不是說,會報答我的嗎?現在,魚也活蹦亂跳了,魔君打算如何報答我?”
“我還沒想好,不過,我能給的,帝君盡管開口。”
“一百年靈力,換我問魔君三句話,魔君不虧了,行嗎?”
“自是我占了大便宜,行,但若是關于魔界機密的問題,恕我不能回答。”
“我對魔界機密沒興趣。”
“那你問吧。”
珩槿坐在她身邊,單手撐着浴池邊,向她靠近,鎖定她的眼眸,不放過任何一閃而過的情緒。
“你喜歡茶溯洵嗎?我說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歡。”
“當然喜歡。”
“你确認你真的能分辨出對茶溯洵的喜歡是那種喜歡嗎?這不算我問你的第二句話,僅代表我對第一句話的答案的質疑,所以,不可以不回答。”
“我當然分辨得出,你這是胡亂質疑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,自然,問話,亦是如此。”
“好,我不懷疑你,可魔君也要對得起我的付出的百年靈力,萬萬不能有虛假說謊的行徑哦~第二句話,描述描述你對茶溯洵的喜歡。”
面對這個問題,璃绾的第一反應是羞憤,眼神下意識快速瞥了眼層層紗幔重疊遮擋的方向。
那裡,站着茶溯洵。
這跟,讓她對茶溯洵親口表明心意有什麼區别?
“冰坨子!你有點邊界感行嗎?”
“這難道也算魔界機密不可回答?”
璃绾措辭間,她注意到,茶溯洵離去了。
珩槿突然又補充道:“等等!我可不是在問你喜歡茶溯洵哪點。”
“那你問的這是什麼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你以什麼判定你喜歡茶溯洵的?”
珩槿施法将自己變作女相女身,還特地跟她是同色系裝扮,就連發型發钗也與她的極其相配。
“你若覺得跟我說有些說不出口,你就把我當你的手帕交、好姐妹。”
他開口已是女聲。
璃绾看着他盡力扮好女子的模樣做派,忍不住發笑。
他嬌媚地輕撫鬓邊發,“妾身不美嗎?你笑什麼?”
“美,美滴很,我是在誇你。”她仔細看過他的容顔,由衷感歎:“真是一張做男做女都精彩的好容顔。
璃绾索性放開了聲笑,“哈哈,帝君不用做到這份上吧?”
“能逗得大王一笑,妾身怎樣可以。”
“帝君你對手帕交的好姐妹是不是有什麼誤解?你現在這樣,完全是寵妃做派。”
“寵妃?我!甯死不做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