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從他與我恩斷義絕,取我妖丹,還将我賣入妓院的那一刻,便不死不休。”芸娘字字泣血。
似是觸及了什麼關鍵詞,常宏連滾帶爬的撲到芸娘腳下,扒着她的小腿:“不,不是我做的,是阿勒圖幹的,都是他幹的。”
“阿勒圖……你說屠永懷那老東西?他不是你嶽父嗎,怎麼,現在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他身上,好讓我放過你?”
芸娘不屑的輕笑着,顯然早就将他身邊所有的信息打探清楚了。
常宏卻像是看到了希望:“對,都是他幹的,是他的錯。是他威脅我,如果不按照他說的做,不娶他那肥碩如豬的女兒,就讓我拿不到主簿這個職位,還會殺了我。”
他控訴着,涕泗橫流。
似是被他的無恥之語氣極了,芸娘不怒反笑:“常宏你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,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模樣!竟然敢做不敢當。”
屠永懷是個商人,滿嘴的利益。
他心思惡毒不假,可最後拍闆的還是他有所恭維的常宏,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,不會輕易反駁常宏的想法,而是另尋他法。
用力踢開常宏,言笑晏晏道:“你放心,我也沒放過他。你應該也嘗過你妻子的手藝吧,也不知道那道現炒豬肝好不好吃。”
常宏先是怔愣了幾秒,接着趴在地上劇烈的嘔吐起來,他目眦欲裂:“你個毒婦,你不得好死,我打聽過了,等妖丹一碎,你就再無回天乏術,去死吧你。”
聞言,芸娘仰天長笑,久久未能停歇。
聽着曾經的枕邊人如此詛咒她,她反而不那麼痛苦了。最初被發賣到如意樓時,沒有絲毫的法力,日日被毆打,在惡心的男子身下輾轉。
那時的她好恨啊,恨無情的夫君,恨不分青紅皂白的老道,恨自己。
直到察覺不對的妹妹尋來,才稍稍有了喘息。然後被金娘子帶到風月樓,看到了她闊别已久的“情郎”。
他過得那麼滋潤,怎叫她不恨?!
“讓你費心了,那妖丹早就碎了。”她張開兩臂,伸展着肢體,像跳舞一般。
芸娘好整以暇的看向常宏:“我沒死呢。”
常宏雙目無神:“怎麼會,你在騙我,你一定是在騙我。”
芸娘不想再糾纏了,直直的用妖尾纏住他,拉至高空,再狠狠摔下。
他五髒俱裂般嘔出一大灘血。
可不夠,還是不夠。
就在芸娘再次拉起他的時候,一道法術帶着雷光擊來。芸娘快速躲開,憤恨的看過去。
“是你,老道士!你還有臉回來,我還沒找你算賬呢!”看到來人,芸娘心中的仇恨如烈火般熊熊燃燒着。
孟道長早就在一旁聽到了來龍去脈,他愧疚的說:“抱歉,是我的錯。我本以為他會将妖丹還予你,将你放離。”
這話幾分真幾分假芸娘已經不想探究,冷斥:“那你現在來做什麼?”
“阻止你再次殺人。”程思嘉翻過牆頭,“芸娘,不要一錯再錯了。”
“錯?我沒有錯,錯的是他們。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程思嘉摁下魏明澤拿着符箓的手,“有些事情,不是我們輕飄飄一句話能化解的。可規矩就是規矩,你有冤,有怨,可以找鎮妖司解決,而不是殺人。”
魏明澤附和:“沒錯,你殺人隻會讓金丹被腐,被污濁,再無精進之日。而且你和他厮混,用他采補修煉,本就不該。”
孟道長認同的點點頭。
“笑話。”芸娘掐住常宏的脖頸,“他?我若真采補,他早就形銷骨立,縱欲而亡了,哪裡輪得到你教訓我!”
不想再贅述那些腐爛成泥的情愛之事,她拉起早就神志不清的常宏向後山奔去。
“攔住她。”
孟道長大喊,想三人一起動手。
可衆人萬萬沒想到,原本安靜呆着的芷娘幻化成狐妖,結結實實的擋住了所有人。
她蓬松巨大的尾巴如一把把羽扇,橫亘在眼前,擋住前方的視線。細數之下,竟然有九根。
“九尾赤狐!”孟道長驚叫,接着一臉可惜的說,“都怪我,都怪我。”
芷娘面色平淡:“不怪任何人,這是我們的劫。同樣,你們也不能過去,這是姐姐的因果,該由她自己解決。”
她身後的尾巴輕輕擺動着,隐隐有一股神秘的氣息在其中湧動,雖然駁雜,但充斥着力量和肅殺。
程思嘉無言以對,隻盼望着祁晟和時媱那裡一切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