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圍坐在桌前,還沒開吃呢,憋不住話的魏明澤再次神神秘秘的開口了。
他左右看看,将一個被葉子包着的東西推到桌子正中間,壓低聲音道:“思嘉,我之前不是和你說,咱的蠱鈴不對勁兒了嗎,你猜是為什麼。”
程思嘉專心吃着飯,半個眼神都沒給,習以為常似的敷衍着:“為什麼。”
“因為出現了新的蠱!他們的同類。”魏明澤眼睛透露着興奮。
這次,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。
時媱和祁晟對視一眼,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。
程思嘉語氣不變:“你是如何知道的,之前不是說這東西百年難遇。”
“因為我試了。今天一大早,衙門的人就因為殘存屍骨的事來找我,想讓我陪同前往案發地,防止有其他妖物在。”
“可很快,我就發現陣眼中的精怪殘骸非常眼熟,它似花有藤,腔内有囊袋,就是書中描述的樣子。我也以為自己看錯了,但因為這東西太少,我就想試試,搖醒了蠱蟲。它有反應,但是反應很微弱,甚至被葉子包住的時候,徹底沒了動靜。”
他指着先前放在桌子中間的東西,示意程思嘉打開,并問:“你那個沒帶在身上吧。”
“并未。”她依言展開還有些黏膩的外衣,露出靜靜的躺着的鈴铛。
很快,仿佛失去了“搖籃”的蠱鈴劇烈的顫抖起來,在桌上振動着,嗡嗡作響。
再次包上時,又重新變得安靜,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。
“可惜啊,囊袋還在,說明作為果實存在的那蠱并不成熟,也不知是死了還是跑了,我沒找到。”魏明澤有些可惜的說着。
聽他講完,時媱迫不及待的問:“魏大哥對那蠱好像很熟啊,可知道它叫什麼名字?而且蠱不是蟲子嗎,怎麼會在植物的體内,還分成熟與不成熟。”
“非也非也。”魏明澤反駁道,“此蠱之所以百年難遇,就是因為它不是百蠱煉制而成,而是自然孕育而生,是承天地恩澤長大的,不是尋常蠱能比的。”
“它似蟲非蟲,倒更像是種子?”他不确定的說着,接着撓撓頭,“我也不清楚,書中隻有些含混不清的描述。名字倒是有,叫「牽願」。”
“牽願。”時媱喃喃,接着問,“如果它不是蟲蠱,那中蠱後該如何解啊?”
聞言,程思嘉則臉色有些古怪,視線尤其落在了一旁姿态端正,但是下唇有傷的祁晟身上。
那是被咬的吧……
可誰又有膽子和能力去咬傷鎮妖司指揮使呢?
魏明澤倒是什麼也沒察覺,哎呦一聲:“這我還真不知道,應該無解吧。不然也不會被那些癡情男女趨之若鹜,可望而不可得。”
時媱頓時欲哭無淚,她是想和男主綁定在一起,但不是這樣綁定啊。
不死心的再次詢問:“真的沒有嗎?半點兒可能都沒有。”
愛莫能助的搖搖頭,魏明澤将東西塞回懷中:“你問這個做什麼。”接着想起什麼似的,說:“對了,你和指揮使破陣而出,可有看見什麼異樣?”
他看看時媱,又看看祁晟,面露期待。
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複,也不氣餒,反而瞧着祁晟,關切的問:“指揮使這裡怎麼破了,可需要金創藥?我這裡有新研制出的,可好用的。”
祁晟沒怎麼動面前的飯,飲着茶道:“昨日被貓抓了,無礙,已經上過‘藥’了。”
“那還蠻兇的咧。”
破了好大一個口子。
話還未落,程思嘉銳利的目光就看了過去,然後狠狠碾在了他的腳上。
真是該問的不問,不該問的全問了。
魏明澤輕呼,吞下肚,不解自己怎麼又招惹她了。
遞了個委屈的眼神兒,程思嘉沒理他,反而認真的看向時媱。
醞釀了一番,深吸口氣道:“阿媱你和我說實話,你和指揮使是不是中蠱了。”
時媱面露難色的點點頭:“是。”
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再隐瞞也沒有用了,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蠱解了。
魏明澤驚呼:“怪不得,那就沒錯了,本體死了也不影響未成熟的蠱蟲繼續藏在囊袋成熟,除非找到了更好的宿體。”
程思嘉無奈的斥責:“别說這些沒用的,趕緊幫忙想想辦法。”
時媱附和着,借着衣袖隐秘的捅捅祁晟的腰,示意他也說兩句。
魏明澤沉吟片刻:“我确實不知道,不過有一個人或許知道。”
“誰?”時媱立刻問。
“藥王谷谷主。”他回道,“師父當年給我蠱鈴時,說這個蠱就是他交予煉制的。”
那谷主是個癡情人,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此物,想煉制成鈴铛贈予發妻,結果妻子因為難産,誕下女嬰後便撒手人寰了。
悲痛欲絕的谷主再也不想見到此物,便寫信告知雲華觀的觀主自行處理。
“那你可有聯系方式,我們去求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