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好一個滿樓紅袖招的俊美少年。
南宮扶竹見三人不理他,疑惑道:“你們今日怎麼不說話?”
“打他!”
三人齊聲回他,順帶将他按倒在地。
拳頭落下,崔子玉打的最狠,一拳打在南宮扶竹的臉上。
噴湧而出的鼻血,濺了溫僖的白衣一身。
“快說,你是怎麼欺辱諸薔又逼迫她自殺的?”孟厭叉着腰,一隻腳踩在南宮扶竹的臉上,惡狠狠問他,“再不說實話,我們打死你!”
旁邊的溫僖淚眼摩挲,看着白衣上的血,惋惜自己又少了一件能穿的衣衫。
南宮扶竹無故被三人暴打一頓,躺在地上痛哭流涕,“我沒見過諸薔,更沒欺辱過她。”
崔子玉見他仍在狡辯,作勢又想打他。孟厭怕鬧出人命,趕忙吩咐溫僖攔住她。
南宮扶竹抵死不認,三人隻好繼續問。
孟厭:“五年前,你在青韻書舍租下一間有密室的書房,是不是?”
南宮扶竹:“是。可我就去過幾次。”
他當時怕爹娘發現他常在妓館,便想了個自以為絕妙的好法子。租下青韻書舍一間有密室的書房,對爹娘說在書舍看書,實則帶着赤水在密室中歡好。
後來赤水嫌棄密室沒窗,來了幾回便不來了。
銀子已付,掌櫃也不退,他想着也沒花多少銀子便沒管。
孟厭:“那間房的鑰匙呢?”
他們問過青韻書舍的掌櫃,那掌櫃說若有人租下房間。他便會把此房的一把鑰匙,連同密室唯一的一把鑰匙交予那人,到期收回即可。
“我給他們了。”
“他們是誰?”
“常跟我在書舍吟詩作對的幾個兄長。”
孟厭記起來了,他說的應是那日在亭中的另外三個人。
南宮扶竹将鑰匙丢給幾人後,再未管過。
連他都不知曉,這把鑰匙在誰手上,又是誰還給了掌櫃,“到期後,掌櫃沒找我讨鑰匙。”
書房之事問清,崔子玉拿出那張春畫和書齋掌櫃給她的畫像,“這兩張圖,下筆順序和力度幾乎一樣,你又如何解釋?”
南宮扶竹撐起身子查看,“畫像是我畫的,這張春畫卻不是。”
“為何?”
“因我畫的每一幅畫,都會刻意在一些不起眼的細節處寫上赤水扶竹。”
南宮扶竹指着畫像中女子飄起的裙角,“你們看,這裡寫了的。”
三人一瞧,畫中女子的裙角邊确實有“赤水扶竹”這四字。
字寫的小,又與裙角處的皺褶連成一片,若非南宮扶竹告知,旁人萬萬看不出來。
崔子玉拉着孟厭和溫僖聚在角落商議,孟厭覺得南宮扶竹說的每件事都能解釋的通,觀他所言也确實不像在說謊。
南宮扶竹躺在地上,見三人又聚在一塊竊竊私語,索性說道:“你們若不信我,可以去問赤水,我自六年前開始,時時與她在一起。”
崔子玉帶着孟厭離開,溫僖留下來看住南宮扶竹。
她們徑直去了浮戲館,赤水一聽她們的來意,撲哧一聲笑出聲,頭上的步搖亂顫,“那傻子連踩死螞蟻都不敢,遑論逼人自殺。再者說,六年前到現在,他都與我在一起。”
孟厭問起城中關于南宮扶竹欺辱女子的傳言,赤水面露疑惑,“不會是他。城中那些小姐受辱的日子,他在浮戲館。”
赤水也覺這事古怪,明明南宮扶竹再三解釋不是他,亦有不少人證為他作證,可為何那些女子依舊笃定是他。
南宮扶竹的嫌疑洗清,她們回去時誠心向他道了歉。
他倒毫不在意自己被打一事,拍拍身上的泥土,擦擦臉上的血便準備打道回府。
等他走了幾步,崔子玉不甘開口,“為何你們下筆的順序與力度幾乎一緻?”
她來此的路上又仔細看了這兩張畫,若不是其中一張畫中寫了小字,橫看豎看合該是出自一人之手。
南宮扶竹回頭,坦然回道:“因為教我們作畫的夫子是同一人。”
他們五人學畫時,都拜了陳郡遠近聞名的書畫大師陸岸為師,一起學藝又師出同門,所畫之畫自然相似。
“你把畫給我再看看,”南宮扶竹伸手讨要那張春畫,“四位師兄的畫作,我房中都有。你們若信得過我,且随我回府。”
三人跟着他回家,在書房中,他找出其餘四人的畫鋪在桌案上。
然而,通過女子手中粉團薔薇的勾染法處理,他得出結論,“這畫,應該是盧兄畫的。”
“啊?”
三人齊齊震驚。
南宮扶竹眼見三人不信,直接指出區别之處,“盧兄畫花,喜歡細勾細染。我與三位師兄呢,一般是細勾粗染。”
諸如孟厭與溫僖之類的外行人瞧着确實一樣,崔子玉同是作畫之人,有了對比,終于覺察出了不對,“确實像是他畫的……”
“可是他五年前,他不是在家閉門看書嗎?”
“沒有啊,他五年前去過青韻書舍,我碰見過他好幾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