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爾瑟蘭大學同樣位于帝都伊爾菲亞,不過位置相對偏僻。古希臘式建築風格在高校中獨樹一幟,倒不是因為審美獨特,主要是經費缺乏導緻教學樓大多殘缺,别有一番古迹的韻味。
作為梁朝夕的合法監護人,梁晨曦被請去學校喝茶。
坐地鐵的時候,梁晨曦還無法理解輔導員對梁朝夕的控訴。她根本想象不出乖巧的弟弟會和人打架,還把人打住院。這不荒謬嗎?她是這麼想的。
推開醫務室的門,梁晨曦懷疑地看向躺在病床的陌生Beta,和站着完好無損的梁朝夕。一米八左右的Beta頭上纏着繃帶,下颚皮膚青紫,一隻腳吊着石膏。
“這位同學将梁朝夕堵在衛生間門口表白”,輔導員盡量客觀,“被拒絕後說了侮辱性語言,梁朝夕将他按在地上,打了大約十分鐘。”
“十分鐘”,梁晨曦重複這個量詞,“這位同學,應該傷的,沒有那麼嚴重吧?”
穿着短款運動服的輔導員露出微笑,他是從操場狂奔到醫務室的,當時校醫說的是快送醫院。
梁晨曦領着梁朝夕先道歉,賠付醫療費,再将人帶到外面談話。
“他說什麼?你這麼生氣?”梁晨曦摸摸梁朝夕的腦袋。
“沒什麼”,梁朝夕不肯說。
僵持不下,梁晨曦換個話題,她還不知道梁朝夕這麼能,打。
“你和誰學的打架?”梁晨曦第一時間想到艾薩克。
“沒學”,梁朝夕有些郁悶開口,“我本來就會打架。”
“本來就會?”梁晨曦提醒,“你小學翻牆都能摔,不要告訴我,你那時候就會打架。”
小學圍牆不過兩米,還是那種帶雕花的鐵質欄杆,易于攀爬。梁晨曦那會逮梁朝夕逃學,眼看着他爬到頂,随即不動,再慢吞吞下來,一腳踩空,跌在花圃。
“那次是意外”,梁朝夕辯解一句,“我和Beta打都是我赢的。”
不是意外,那是梁朝夕瞥到梁晨曦蓄意摔下去的,他那會隻想到,摔傷就能逃避問題。
“你說什麼?”梁晨曦眼睛微眯,“你下一次打算和Alpha打?”
“……我錯了”,梁朝夕沉默片刻,心裡給躺在醫務室的Beta再記一筆,“我以後不打架。”
将梁朝夕趕回去上課,梁晨曦在埃爾瑟蘭大學轉一圈。
石闆路縫隙之間長着藍綠色的雜草,栽種在一側四層樓高的樹長勢怪異,瘦骨嶙峋的枝幹上長滿藍黑色的樹葉。陰冷的風吹動樹葉,撲簌簌的聲響活像鬼片現場。
在梁晨曦懷疑學校領導人審美時,道路左側走過一行人,剛打完球的年輕Beta們正吵吵鬧鬧回宿舍。
“你表哥一個Alpha怎麼突然想來我們Beta院校?”帶着點嘲弄的男聲問道。
“誰知道?”明顯煩躁的男聲回應,“他就是個精神不穩定的……”
梁晨曦和男生不經意對視,琥珀色的眼瞳讓她腦海裡下意識出現一個Alpha的身影。
“你”,男生感覺眼前的人,他好像在哪見過,“好眼熟?”
擺脫男生的追問後,梁晨曦用光腦叫了一輛小飛船回學校,窗外的建築群飛速倒退。
回到學校實驗室,階段性實驗基本完成,謝枕眠正在配置營養液。
梁晨曦沒給自己找到活,眼巴巴望着謝枕眠。
“你可以做自己的實驗”,謝枕眠終于停下手裡的動作,停頓片刻說,“不要一直盯着我看。”
謝枕眠家以前養過一隻小土狗,鄰居家送的。或許是因為謝枕眠負責給小狗喂飯,隻要謝枕眠出現,那隻小狗就會目不轉睛地盯着他。
莫名的,謝枕眠想起那隻小狗。
“學長這是用完就丢”,梁晨曦控訴道,“發現實驗對象沒用就想随手丢掉!”
“我沒有”,謝枕眠嘴角微抽,“你想做什麼?”
謝枕眠發覺自己想要妥協,他對這個Beta似乎過于縱容。
“跟學長一起做實驗”,梁晨曦看向謝枕眠。
“你不計較我拿你實驗嗎?”謝枕眠找到借口。
既然梁晨曦對Alpha信息素是排斥反應,繼續實驗也不太可能,謝枕眠想她不應該再待在這裡。
“不計較,我就想跟這個實驗”,梁晨曦快速回答。
“你對這方面的研究并不感興趣”,謝枕眠避開過分專注的目光。
“可我對學長感興趣”,梁晨曦嘴比腦子快。她确實對謝枕眠感興趣,想要把他挖到同一陣營。
按照小說的描寫,謝枕眠發那篇論文隻出于學術興趣。他果斷拒絕軍方邀請,并且一直沒站隊。對于Alpha的态度,和Beta沒什麼區别,甚至更厭煩。最重要的是,他對拟Omega信息素感興趣不過一年,就摸到了研制的門檻!可惜後面意外死亡。
謝枕眠擡眼看向梁晨曦。
空氣停頓片刻,梁晨曦遲鈍的思維才想起來,這句話有點暧昧。但謝枕眠一個Alpha,又不會對Beta感興趣。絕大部分Alpha都是這樣的,對于他們來說,Beta屬于無性别人士。
默默吐槽,梁晨曦對上謝枕眠的視線。
以她過往的經驗來說,面對驟然集中注意力的Alpha,躲避、逃跑隻會刺激Alpha産生狩獵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