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大廳内再次全員彙聚,前台也随着時針指向九點發生改變,這一次沒有NPC現身,而是櫃台上憑空出現十二張房卡,整整齊齊排成兩行。
除了俞小澄和吳樊祐,幾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跑向前台,就像誰第一個到就能搶得先機一樣。
或許是被大廳内緊張的氣氛感染,俞小澄心底滿是不安。不過是選擇今晚入住的客房罷了,怎麼有種臨近考場的感覺?
見所有人都圍到了櫃台前,俞小澄也示意吳樊祐跟去看看情況。
當二人走到前台時,禾苒正與陳奇争搶着房卡,他們抓着同一張卡不放,嘴上也不相讓。
禾苒:“放手!三間房你憑什麼全占了?”
陳奇:“别逼勞資動手!”
陳奇說着便擡手欲給禾苒一巴掌,手落下的一瞬間被吳樊祐抓個正着。
趁着陳奇的注意力轉移到吳樊祐身上,禾苒朝着陳奇抓房卡的手就來了一口。陳奇吃痛,嗷嗷叫着卸了力,禾苒見狀立刻渾身使力将房卡抽出,連忙退了兩步。
“你小子一定要同我作對是吧?”陳奇掙脫吳樊祐的鉗制,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禾苒,又将氣撒向吳樊祐。
吳樊祐若無其事道:“與女孩子争房間,你也挺有能耐的。”
“關你屁事!”陳奇怒火中燒,可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吳樊祐,又心虛得不敢與其動手,隻好嘴上逞英雄。
與禾苒的态度相比,張堯和施烨顯然不想招惹麻煩,低聲勸說着禾苒。
張堯:“苒姐你今天怎麼了……”
施烨:“是啊,小禾,我們也不是非住雛菊房不可,何必……”
禾苒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癫狂,雙手護着房卡十分警惕:“我一定要離開,不能再等下去了,姓陳的一直強占雛菊房,說不定離開的線索就在那兒!”
張堯:“苒姐……雛菊房或許真的隻是夢境難度低一點罷了,姓陳的怕死,才強行霸占……”
他們低聲交談多多少少還是傳進陳奇耳中,氣得陳奇整張臉通紅,險些又要沖上去動手。
吳樊祐往他身前一攔,陳奇有所忌憚,才免了一場争鬥。
陳奇見奪不回房卡,也不多作糾纏,轉身對同伴說道:“今晚肖雪與我一間,你們兩女生一間,至于郝勇,你自己再去選張房卡吧。”
陳奇說罷帶着三個女生往電梯口走,那個叫郝勇的男子驚慌失措地追了上去,尖聲嚷道:“奇哥,你可不能不管我啊!”
郝勇拉着陳奇的胳膊,想要擠進電梯裡,卻被陳奇一把推了出來,力道太大,他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,眼瞅着電梯門緩緩閉上,而陳奇冷冷地俯視着他,給他留下一句話:
“你的房卡在禾苒那賤人手裡,不想死就自己搶回來。”
郝勇愣了愣神,從地上爬起身,一臉驚恐地轉頭看向禾苒三人,試圖開口與禾苒交涉。可禾苒哪肯給他機會,直接快步跑進了樓梯間。
張堯與施烨也不敢久待,慌忙從櫃台上選了一張房卡,急沖沖追着禾苒離開。
郝勇還沒反應過來,整個大廳裡就隻剩下他和兩個新人,絕望之感逐漸蔓延,整個人都僵住,望着缺了幾張房卡的櫃台,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辦。
俞小澄有些同情被陳奇丢下不管的郝勇,有那麼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狼狽不堪的自己,于心不忍,便小聲對吳樊祐說:“要不,讓他和我們一起?”
一向熱心的吳樊祐卻皺起了眉頭,低聲回複:“他不曾想幫你,你又何必幫他呐……要怪隻能怪他自己有眼無珠。”
俞小澄并不贊同,輕聲歎了口氣,嘴裡嘀咕着:“誰都不希望成為孤立無助的那一個,僅僅因為她軟弱……”
不再征求吳樊祐的同意,俞小澄徑直走到郝勇面前,說:“如果你不介意,可與我們一起,多一個人多份照應,總比孤身獨闖好些。”
郝勇眼前一亮,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,連聲道謝。
吳樊祐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,可最終無可奈何,隻能輕微搖了搖頭,頃刻間整理好表情,催促着二人先來選房卡。
櫃台上如今還剩餘八張房卡,俞小澄方才沒來得及細看,此刻發現卡面上印着不同的圖案——三張白雪寒梅,三張空谷幽蘭,兩張湖畔箭竹。
她回想起三号客服說過的話,選擇相同房型可進入相同夢境,而客房總共十二間,劃分四類,因此每三間房共享一場夢境,與剩餘房卡也能對應上。
那麼,禾苒與陳奇争奪房卡時提到的雛菊,應該就是現在完全缺失的最後一種卡面,而張堯和施烨拿走了一張箭竹。
“我們該如何選?”
俞小澄看着櫃台上的房卡犯了難,三号客服說過難度分類,卻沒細說難度對應的卡面。
“管它三七二十一,反正隻睡一晚。”吳樊祐說着随意拿起兩張印着白雪寒梅的房卡。
誰知郝勇臉色大變,像是見鬼了一樣,驚恐得面無血色,一把抓住吳樊祐的手腕,聲音顫抖地說:“大哥别亂來,你手上握着的可是我的小命。”
俞小澄趁機打探,于是從郝勇口中了解了三号客服未曾提及的規則。
原來,梅蘭竹菊代表着四種難度,依次從高到低。雛菊對應的夢境限時最短,規則相對簡單;寒梅對應的夢境限時最長,規則相對苛刻。
夢境中的時間流速與旅店中不同,旅店中一個小時相當于夢境中一天,所以根據夢境的難度不同,被迫停留在夢境中的時間從三天到六天不等,時間越長則越危險。
正因如此,陳奇才會每次都先搶下雛菊對應的三間房。
“所以夢境裡到底會遇到什麼?為何有生命危險?”俞小澄問。
郝勇壓低聲音回了兩個字:“有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