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餐廳後,俞小澄繞路去了茶水間。
她本打算先去找林主策打探消息,可要返回辦公區,勢必又要面對夢境給她安排的領導,一想到那張叽叽喳喳個沒完的嘴,她就覺得頭疼,于是決定先繞到茶水間,給領導準備咖啡。
自從下班後,休息區和會議區都沒有人活動,空無一人的走廊裡,隻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,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。
為了以防萬一,俞小澄讓招财進寶在茶水間外給自己把風,她可不希望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給自己一個“驚喜”。
在茶水間裡泡了十二杯咖啡,用托盤端着回到辦公區,送到領導面前。
按照領導的要求,美術組除了俞小澄一共十二人,每人一杯咖啡,一杯不多一杯不少,她還貼心地拿來一盒方糖,讓大家按需添加。
這種打雜的事,她過去打工時也沒少幹,算得上輕車熟路。
美術組領導就是想挑刺,暫時也很難找到纰漏,不情不願地唠叨道:“啧,下次幹活麻利點,弄杯咖啡弄這麼久。”
俞小澄剛想走,又被他叫住,一轉頭,隻見他遞來一枚金币。
“嗯?”俞小澄一時沒有反應過來,順手接過金币道了聲謝,轉身離開時才意識到,這不就是兌換盲盒用的金币麼?
實屬意外驚喜,沒承想稀裡糊塗地爆了金币,俞小澄恍恍惚惚将金币收入囊中,趁着領導沒再刁難,趕緊去找林主策。
林主策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,目光在辦公區内來回掃視,似乎比起手頭工作,辦公室裡留下的人更讓他在意。
看着俞小澄步步靠近,林主策立刻拿起一本書,直立着舉到面前,擋住自己的臉,假裝正在看書。對于俞小澄先前威脅一事,他還耿耿于懷,一見她就頭疼。
“林主策,可以問個問題嗎?”俞小澄靠近,聲如蚊蚋。
林主策背過身去,适時地翻動書頁,對俞小澄的話充耳不聞。
面對無視,俞小澄尴尬得面紅耳赤,本想識趣地離開,可一想到如今突破口就在他身上,又心有不甘,咬咬牙,繼續示好。
“嘞個……要不要來杯咖啡?”
林主策蹬鼻子上臉,頭也不回地輕蔑一笑:“呵,那可不敢,我怕你下毒,已經下班了,收收你那些拙劣伎倆,我才不會上當!”
“沒、沒有的事……”俞小澄的手指不自覺地糾纏在一起,對于眼下局面實在應付不來。
進退維谷之際,一隻手突然搭上林主策的肩,連人帶椅強行轉了半圈,一個拳頭擺到他眼前,拳頭後是吳樊祐的笑臉。
他和郝勇一分鐘前剛回到辦公區,就看見俞小澄接近林主策,便也跟着圍了過來,恰巧撞上林主策給俞小澄難堪。
吳樊祐用溫柔的語氣說着不那麼溫柔的話:“不喝咖啡,那要不要吃我一拳?”
林主策後背緊貼椅背,臉上肌肉微微抽搐,強裝鎮定道:“想、想打架啊?誰怕誰!”說着想要站起身,又被吳樊祐一隻手壓了回去。
吳樊祐笑得一臉人畜無害,手上動作輕柔,為林主策整理好衣領:“大家都是斯文人,怎麼能靠暴力解決問題呢?我喃,就是想跟林主策交個朋友。”
“啥?”林主策一臉迷惑,“你這叫交朋友?”
“當然,我這人又怕寂寞又膽小,瞧林主策膽子挺大,就想跟你栓在一起,萬一透明人找上我,還有林主策墊……不,有主策這個朋友與我有難同當嘛。”
吳樊祐一邊拍着林主策的肩,一邊笑道。
林主策大驚失色,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,連聲否認:“不不不,我膽子很小……”
“是麼?”吳樊祐站直身子,眯着眼睛居高臨下,“我瞧你膽子挺大啊,我學姐問話你都敢不回答。”
林主策立馬會意,變臉比翻書還快,正襟危坐,對俞小澄無比熱情:“學姐好,瞧我這眼神,剛沒看到您,學姐想問啥事來着?”
俞小澄愕然,悄悄看了吳樊祐一眼,見他沖自己眨眨眼,便急忙轉移視線,清了清嗓子問:“嘞個,林主策怎麼會留下加班?”
林主策面露難色,思考片刻回答:“哦,這事啊,怎麼說好呢……等你們找到透明人的遊戲規則就知道了。”
吳樊祐見狀笑着彎下腰,一條胳膊搭在林主策肩上,說:“哦,不好說是吧?沒事,今晚林主策在哪兒,我在哪兒,鎖死了好不好?”
“别别别,大哥,有話好說,你跟我一起,我怕拖累你。”林主策趕緊求饒。
“沒事,我不怕。”吳樊祐表現出一種豁達,不顧人死活的那種。
“我怕呀哥,會死人的!”林主策欲哭無淚。
吳樊祐不信:“怕啥呀,你可是NPC,不會死的。”
林主策眼裡的恐懼絕不摻假,哀聲乞求:“找我真的沒用啊,你們還是找别人吧。”
見林主策恨不得跪地求饒的模樣,郝勇憋笑憋得眼淚都要出來了。連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招财進寶都忍不住為林主策默哀三秒。
此刻隻有俞小澄緊盯着林主策,仔細聆聽着他的每一句回答,仿佛那聽起來毫無意義的推托之詞都隐藏着什麼信息。
微微皺了皺眉,俞小澄下意識地問了一句:“我們該找誰?”
尚在糾纏中的二人皆是一愣。
林主策掃視一圈閉上了嘴,然後發現吳樊祐正不懷好意地瞪着自己,心裡苦不堪言,愁容滿面地說:“大哥别為難我了,我可以告訴你透明人的遊戲規則藏在哪裡,但你得放過我,如何?”
吳樊祐站直了身子,雙手交叉抱臂,靠坐在桌子邊緣,眼神示意林主策先說說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