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财進寶自從俞小澄進入書院後,就不知道飄到哪裡玩去了,過了許久才神神秘秘地出現在門口,直沖俞小澄招手,示意她跟上。
俞小澄沒有問什麼,一臉茫然跟在招财進寶身後,走出書房,順着連廊一直往深處走。
“學姐打算去哪兒?”吳樊祐追了出來,謹慎注視着主屋方向,壓低聲音問道。
其實俞小澄也不知道,她順口說了兩個字:“參觀。”
在院子裡繞了大半圈,招财進寶将俞小澄帶到了一個小屋前,屋子門上挂着一把鎖,窗戶虛掩着。
透過窗子縫隙,俞小澄看見屋裡光線很暗,依稀可以看出這是一間卧室,屋内陳設簡單,而床榻上蜷縮着一個人,黑色的長發披散開,面部藏在暗處看不清。
“商先生?”
一個稚嫩的女子聲音傳了出來,那人聽到屋外動靜,往床邊挪了挪,随着她移動,屋内又傳來一陣嘩嘩的鐵鍊刮擦聲。
在微弱的光線下,隐約可以看到人影手腕和腳踝處的金屬反光,看來,這人被鐵鍊栓在屋裡。
屋外二人面面相觑,不知屋内囚禁着何人,最後還是吳樊祐先開了口。
他站在窗邊凝視着屋内的人影,放緩語速,盡量讓聲音聽上去不帶攻擊性:“小朋友,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?你父母呢?”
屋裡人聞言膽怯地往回縮了縮身子,沒有回答吳樊祐的問題,反而聲音顫抖地問道:“你們……是誰?”
吳樊祐眼睛一轉,笑着哄道:“别怕,哥哥姐姐不是壞人,我們啊,是仙門弟子,來村子裡抓妖怪的……”
誰知此話剛說出口,屋子裡的女孩驚恐地尖叫一聲,語無倫次地喊道:“我不是妖怪,不是妖怪,不要抓我,求你們放過我吧,我真的不是妖怪……商先生救我……”
屋外二人對視一眼,隻覺一頭霧水。
俞小澄走到門邊,看了看門鎖,是古時候常用的銅制橫開鎖,視線稍微上移,她驚訝地發現兩扇門的中央畫着一個紅褐色的符箓,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“這是?”俞小澄看着門上符箓,仔細回想着村外木橋上的那個,有些分不清兩者是否一緻。
“這好像不是保護之力,而是禁锢之力。”招财手指在符箓上劃過,試圖識别出它的用途。
“禁锢?”俞小澄低聲重複着,心中不免疑惑。
如果這是禁锢的符箓,那屋子裡關着的又是什麼?莫非是妖怪麼?
“啊,兩位怎麼來此處了。”身後忽然傳來商先生沉穩的嗓音。
二人轉過身,隻見商先生負手踱步而來,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儒雅之氣,令人心生敬意。到底是不請自來,俞小澄羞澀地低下頭,思考着應該以何種措辭來解釋眼下情況。
不待她開口,吳樊祐指了指屋内,開門見山直接問道:“不知屋内囚的是何人?”
商先生微微一笑,神情自若地走到窗子邊,輕輕将虛掩的窗子徹底閉上,而後擡手指引方向說道:“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,兩位先随我回書房再細聊。”
俞小澄與吳樊祐相視點頭,不動聲色地跟着商先生回了書房。
書房内,商先生喚來小厮換了壺熱茶,又親自為二人斟了杯茶,随即才慢慢解釋道:“方才屋裡關的是故人之女嫣兒,爹娘不幸在妖怪襲擊中喪命,嫣兒親眼目睹,受驚不小,從此便有些神志不清。”
瘋了?想起房門上的符箓,俞小澄不禁心中生疑。
“所以就鎖起來?先生對故人之女還真是無微不至啊。”吳樊祐笑嘻嘻地說道。
商先生面色一沉,清了清嗓子說:“實屬無奈之舉,若放她傷人,她恐怕再難留在村裡。”
吳樊祐微微勾了勾嘴角,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,話鋒一轉問道:“聽小厮講,你們村裡一到夜裡就有妖怪擄走書院學生,究竟是怎麼回事?”
商先生擡眼看着二人,眼神中透着一抹疑惑:“我以為仙門會更清楚……”
“仙門很忙的,這些事自然要問村裡人更詳盡咯。”吳樊祐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謅道。
他的回答處處透着古怪,但商先生沒有質疑,反而客氣回道:“不知二位了解多少呢?”
“先生就從頭說起吧。”吳樊祐一點不客氣。
從商先生的口中,二人大緻了解了這個夢境的設定。
下河村外的森林裡,曾有一股妖怪勢力為非作歹,下河村村民苦不堪言,後來仙門掌門聯合三位長老之力将為首的妖王封印,瓦解了這股勢力。
仙門掌門在村子裡和森林中施加法陣,緻使附近小妖不敢輕易靠近,自那以後,村裡人重歸安甯。
然而就在不久前,妖王的封印似有松動迹象,引得附近小妖躁動不已。
白日裡,大部分妖怪潛伏在森林裡,伏擊落單的過路人;當夜幕降臨,會有妖怪潛入村中,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少年人。
接連幾個少年人莫名失蹤後,村裡人覺察異常,于是将所有少年人都聚集在遊冥書院,這裡有仙門掌門留下的法陣,尋常妖怪不敢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