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小澄頓時無話可說,心情忐忑地望向高中生和西裝男,他們是死是活好像隻能聽天由命了。
見再無人有異議,阜掌門揚手命人解開了綁在三人嘴上的布條,厲聲問道:“說,内應是誰。”
高中生和西裝男相視一眼,誰都拿不定主意,頭上直冒冷汗,身體也不由得微微顫栗,嘴裡嘀嘀咕咕說着什麼,聲音很低,其他人根本聽不清,但看他們的神情,似乎是在讨論着内應的身份。
過了許久,從那兩名高中生的口中傳出兩個名字:
“俞小澄。”
“白羽楠。”
俞小澄瞪大了眼睛,正面迎上高中生帶着挑釁的眼神。白羽楠面如死灰,緊緊地咬着嘴唇。
他們是胡猜的,還是故意的?
俞小澄腦子飛速運轉着,心情十分複雜,有不解,有憤怒,甚至有幹脆殺掉那兩個小畜生的沖動,可理智又像是裝在她體内的保險栓,時刻防止擦槍走火。
正在這時,郝元青的聲音悠悠響起:“禀告掌門,仙門中并無弟子叫俞小澄。”
阜掌門的目光如冰錐一般射向那個喊出“俞小澄”的高中生,高中生驚慌失措地搖了搖腦袋,又望向人群中的俞小澄,辯解道:“不可能,我沒有記錯,她就叫俞小澄。”
郝元青見狀,用手指着俞小澄,淡然提問:“你說的是她?”
高中生點頭如搗蒜,可下一秒,郝元青平緩的聲音再度響起:“可她叫張魚。”
“什麼?!她、她騙人的!她明明就叫俞小澄。”高中生激動地大吼大叫。
一旁的大師兄站了出來,畢恭畢敬向台上幾人行禮道:“師父,那女弟子的确叫張魚,他還有個弟弟叫張堯。”
高中生聞言叫道:“胡說八道,對了,張堯,張堯那小子可是妖!哈哈,這不正好可以證明我說對了,她就是内應!”
俞小澄實在聽不下去了,她總想着誰也不要得罪,可很顯然,不管走到哪裡,她總會成為被排擠的那個,這就像某種揮之不散的詛咒,成了她的噩夢。
如今,這些人還要她死,她不斷問自己:為什麼退讓的總是我?!
腦海裡好像突然斷了一根弦,俞小澄語氣冰冷地問道:“你怎麼證明張堯是妖?又怎麼證明我不是張魚?”
是啊,當時不過權宜之計撒了謊,沒想到竟因禍得福,她不需要向誰證明自己不是俞小澄,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成為了張魚,而高中生根本無法證明她是俞小澄,那就是高中生說謊了。
一個說謊的妖,仙門又怎麼會相信他說的話呢?
面對她的提問,高中生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個所以然,張堯沒有跟你們一起被抓,他也不知道張堯身在仙門,根本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俞小澄就是俞小澄。
“強詞奪理,張堯就是妖,你就是俞小澄,這事大家都知道!”高中生說着望向了自己的同伴。
另一個高中生自然點頭附和,可西裝男明顯猶豫了,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激怒了高中生,在兩人的辱罵聲中,他咬牙說道:“這事兒我莫法幫你們說謊,那個女娃兒叫啥子,我根本就沒問過,說不定你們記錯了,她就叫張魚哦!”
不知是西裝男良心發現,還是他确實記不清俞小澄的名字,這一次他并沒有幫助高中生說話。
如果他們沒有被綁住手腳,或許那兩個高中生已經對西裝男拳打腳踢了,此時卻隻能高聲辱罵發洩情緒。
阜掌門被他們吵得面色一沉,手輕輕擡起,兩人的聲音就像被消音了一般,消失得十分徹底,隻見兩人像石化了一般,僵硬地跪在地上,隻有一對眼睛還能轉動。
阜掌門擡起的手心驟然出現一團火,暗紅色的火焰越燒越旺,從他的眼中,俞小澄感受到了一股殺意。
就在阜掌門動手的一瞬間,俞小澄急忙喊停:“等等!”
全場的目光又再次向她彙聚。
吳樊祐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,低聲說道:“學姐,這兩個人不值得救……”
俞小澄又何嘗不知,這兩個人從進入夢境起就沒幹一件好事,留着隻會後患無窮,即便知道,可她終究還是太過理智,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目光再次堅定,直視着台上幾人。
她說:“掌門,我知道誰是内應,但我隻想告訴你一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