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小澄先把白羽楠拉了起來,然後又試着去拉禾苒,誰知剛剛靠近,原本隻是罵罵咧咧掙紮的陳奇竟突然發力,他掙脫了曾勇的束縛,張牙舞爪朝着禾苒沖了過來。
禾苒尖叫一聲連連後退,剛好撞到俞小澄,二人被腳下躺倒的椅子絆了腳,雙雙摔倒在地上。
俞小澄慌忙從地上爬起身,剛想去扶禾苒,發瘋的陳奇絲毫沒有收手的迹象,徑直朝二人沖來,不知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還是眼瞎,竟沖着俞小澄撞了過來。
俞小澄直接摔了出去,幸好曾勇及時跑來拉住陳奇,喊地上的二人趕緊離開。
莫名遭到一頓攻擊,俞小澄隻覺腳上原本受的傷又疼了起來,對這場無妄之災實在有苦難言,和禾苒相互攙扶着,一瘸一拐遠離了戰場。
此時吳樊祐姗姗來遲,一臉緊張地趕到俞小澄身邊,詢問她有沒有受傷。
俞小澄可不想掀起新一輪風波,隻好佯裝剛才無事發生,告訴吳樊祐沒事,又奉勸禾苒離陳奇遠一些。
陳奇已經從失控中恢複理智,掙脫開曾勇的雙手,一臉不爽地整理着衣服。
“你們又為何事打起來了?”
吳樊祐一副看戲的表情,似笑非笑地盯着禾苒。
禾苒回頭瞥了陳奇一眼,怨氣沖天地罵道:“誰知那神經病幹嘛,想找我借金币,我不願意,他就想掐死我,還好有葉思遠幫我去喊人,不然我真被他掐死了。”
“就這點破事?”吳樊祐眼睛眯成一條縫,一臉思索的神情。
“啊!他就是條瘋狗,見人就亂咬!”禾苒故意提高音量,罵給陳奇聽。
不過,一向易怒又沖動的陳奇,這會兒對禾苒的言語攻擊竟沒有反應,冷眼掃過衆人,給葉思遠打了個手勢,二人就在衆人的注視下離開餐廳,轉進了休息活動區。
這場鬧劇的起因實在有些荒唐,俞小澄看了滿腹牢騷的禾苒一眼,一時不知說什麼好。
明明二十分鐘前看兩人坐在一起,狀态似乎冰釋前嫌了一樣,陳奇甚至沒有因為被迫“出資”而拒不配合,怎麼這會兒又為了幾個金币大打出手呢?
俞小澄想不明白,也不願細想,和大夥一起返回了一樓大廳。
不知是不是受這場小插曲的影響,一向對新住客無比執着的陳奇,今日居然連樓都沒有下,直到11點鐘聲響起,他也沒有出現在大廳。
俞小澄心中疑惑,有什麼理由讓他對籠絡新人都喪失了興趣呢?
今天從旅店大門,走進了五位新人,三男兩女,看上去誰都不認識誰。與來到窮途旅店的絕大多數人一樣,初來乍到的他們眼中充滿了迷茫。
與以往不同,今天沒有人熱情地迎接新人,然後向他們示好,為了私心意圖拉攏新人。
平時這麼做的,不是陳奇,就是禾苒,而今天他們兩人就跟約好了似的,誰也沒有籠絡人心的想法。
其實,對于禾苒不這麼做的理由,俞小澄大緻能夠猜到。現在大廳内的五人早就确立了盟友關系,也定好了利用記憶之門離開的次序,沒必要向新人投送橄榄枝,增加隊伍人數。
所以,面對新到來的住客,大廳内的五人都沉默了,任由新人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竄。
“小澄姐,”白羽楠湊到俞小澄耳邊,有些擔心地說道,“這次又來這麼多人,你說會不會管理者又出手改變房型啊?”
白羽楠這麼一問,俞小澄也跟着感覺不安起來,但她不忍加劇緊張的氣氛,便安慰道:“應該……不會吧……總共12人,跟那次18人相比,還是算少的吧……”
白羽楠被她說服了,長舒一口氣,可俞小澄自己心裡七上八下的,對于今晚會發生什麼,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見幾人穩如泰山,曾勇這個熱心腸實在坐不住,十分好心地招呼起亂作一團的新人,然後向他們簡單介紹了旅店的基本情況。
同時,從曾勇與幾人的談話中,俞小澄也聽到了幾人的名字。
穿着花襯衫的年輕街溜子叫章銳,
梳着大背頭目中無人的中年知識分子叫武明,
西裝筆挺戴着名表的律師叫單浩言,
衣着樸素為人腼腆的中年婦女叫尹欣,
膽怯怕生的短發年輕女子叫蕭瑩。
聽了曾勇簡單的介紹後,和所有初來乍到的人一樣,有人嘗試逃離,有人根本不信,有人滿不在乎,有人既來之則安之……
然後一陣吵鬧後,全都認清了現實。
曾勇索性先帶領衆人熟悉旅店内布局,看着幾人離開,已經麻木的前輩們坐在沙發上,不約而同歎了口氣。
禾苒:“也不知道這麼熱心幹嘛,他總不會打算進入夢境後,還擔負起照顧新人的職責吧,傻不傻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