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廳裡隻剩下五個人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心中疑惑不解。
一時沒有人反駁吳樊祐的話,雖說旅店管理者存在着很大嫌疑,可終究是摸不着見不到的人,是不是他做的,誰都沒有證據。
上一次隻是基于可能性的推測,因為改變房型的作案者沒必要将自己置于險境,可這一次的情況明顯不同了。
正如吳樊祐所說,如果是管理者動手,他為什麼不幹脆安排清一色的幽蘭,或者清一色箭竹,為什麼偏偏留了兩個雛菊呢?
仁慈的放水嗎?
還是故意引發住客之間的猜忌?
又或者,是有人從中作梗呢?
俞小澄看着櫃台上的房卡,無奈地歎了一口氣,不管真相如何,擺在眼前的局面已成事實,終究無法改變,她随手拿起一張房卡。
“今夜恐怕又要辛苦了,先回房吧,在這兒站着也沒用。”她苦笑着對大家說。
樓梯間内,衆人的步伐都略顯沉重,大約是期待值太高,突然落了空,難免失意沮喪,并對今夜又會遭遇何種夢境心生畏懼。
俞小澄想得更多,若以不殺惡靈為前提,這場生存遊戲的難度是不是會上升一個難度,真的有辦法避開與惡靈的正面沖突,并找到記憶之門鑰匙嗎?
無意識的歎氣聲在樓梯間裡引起一聲聲回響,像是會傳染一樣。
來到二樓,他們選了右側相鄰相對的四間房,俞小澄和白羽楠共用一間,吳樊祐和蕭瑩都表示要單獨住一間,于是曾勇被迫落單。
吳樊祐要獨住,俞小澄覺得挺正常,可蕭瑩一個剛到旅店的新人,明明看上去挺膽小的,居然在不知即将面臨什麼的情況下,堅持選擇獨住,實在讓人看不懂。
俞小澄隻是心裡想想,表面什麼也沒說,與衆人道了晚安,便和白羽楠一起進了房間。
這一整天似乎發生了很多事,俞小澄和白羽楠的臉上都寫着疲憊,打算趁着夢境還未開啟,抓緊時間休息一時半刻。
俞小澄如往常一樣躺上床,入睡前的第一件事便是确認衣兜裡的招财進寶,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,隻有确認招财進寶還陪着自己,她才能安心進入夢境。
然而今晚出了意外,俞小澄放進衣兜的手指摸索半天,始終隻摸到一個陶瓷娃娃。
俞小澄從床上猛然坐起,将衣兜裡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,擺在純白的被子上,一把金币、一支鋼筆、一個陶瓷娃娃,再沒有别的了。
那個陶瓷娃娃是進寶,她将衣兜摸了個遍,也沒能找到招财。
白羽楠注意到她慌慌張張的舉動,關心道:“怎麼了?有什麼東西丢了麼?”
俞小澄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,蒼白無力的面孔上镌刻着恐慌,她下意識地掀開被子仔細查看,又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轉了三遍,當确定招财不在房間裡,她整個人跌坐在了地上。
“我好像把招财弄丢了……怎麼辦……”俞小澄失魂落魄地開口道。
“啊?!”白羽楠猛然從床上爬起來,快步走到俞小澄身旁,将人從地上拉了起來,扶着她坐回床上,才仔細問道,“你還記得最後一次看到招财是啥時候嗎?”
俞小澄閉上眼,緩緩調整呼吸,試圖讓渾身不自覺的顫抖停止,她需要冷靜,需要思考,然後回想着一整天有哪些時候摸過衣兜。
她唯一可以确認的時間點是昨晚自夢境歸來之時,每次醒來她都有個習慣,看看招财進寶的陶瓷娃娃是否還在自己衣兜裡。而她可以肯定,當時兩個娃娃都在。
後來發生了很多事,一整天她摸衣兜的次數屈指可數,就是下午在前台咨詢客服和兌換盲盒時,她從兜裡拿出了金币。
然而這部分的記憶并不是十分清晰,因為她當時注意力并不在陶瓷娃娃上,的确有手指碰觸到陶瓷的觸感記憶,卻無法肯定當時有幾個娃娃在她兜裡。
“會不會是不小心掉在了哪裡?”白羽楠試圖引導她回憶起一些有用的記憶。
“我衣兜挺深的,一般情況下東西很難掉出來,除非……”俞小澄說話間突然愣住了,一個畫面忽然在腦中閃過,那是她勸架被波及狼狽倒地的記憶,“不會是那個時候……”
“啥時候?你有線索了?”白羽楠一臉緊張。
俞小澄陡然站起身向門外走去,白羽楠驚慌地跟了上去,不過還是被俞小澄擋在了門口。
俞小澄簡單交代了幾句,表示想去三樓找找看,弄丢招财終究是她自己的過失,沒道理連累白羽楠冒險,于是堅決要求白羽楠留在房間裡。
距離旅店規定的門禁時間10點不到半個小時,白羽楠很擔心她錯過時間,卻又勸不動這個頑固的人,隻能叮囑她定個鬧鐘提醒自己,實在沒找到也不要死撐,萬萬不可誤了門禁時間。
俞小澄當着白羽楠的面,調了個9點55分的鬧鐘,這才離開房間急急往三樓趕。
她還沒在這個時候上過三樓,此時不管餐廳還是休息活動區都隻亮着幾盞應急燈,整個環境顯得尤為昏暗。
俞小澄硬着頭皮沖進了餐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