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等方英彥帶走白羽楠後,俞小澄端正地坐在沙發上,雙手緊抓住膝蓋,扭頭直視着吳樊祐地眼睛,一臉嚴肅地問:“你覺得有人通過記憶之門離開了旅店嗎?”
吳樊祐雙腳搭在茶幾上,懶散地在沙發上仰躺着,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,閉着眼,冷哼一聲:“這些人,很難吧!”
俞小澄氣得握緊了拳頭,猶豫再三,站起身,伸手揪住吳樊祐的臉頰。
吳樊祐吃疼,一邊叫苦不疊,一邊起身坐正,一臉哀怨地擡眼看着俞小澄,不解地問:“怎麼了學姐?我又哪裡得罪你了?”
俞小澄轉而揪住吳樊祐的耳朵,氣惱地說:“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!”
吳樊祐抓住俞小澄的手,想讓她松手,可越是如此,越激起她的逆反心理,她隻當自己的手指粘在了吳樊祐耳垂上。
吳樊祐掙紮無果,又不敢使勁,隻好無奈地歎氣道:“在聽,在聽,學姐說的話我怎麼敢不聽呢!”
“那我說了啥?”
“你說方英彥作惡多端,無法通過記憶之門的驗證!”
俞小澄倏然松手,慌張地左顧右盼,确認方英彥和白羽楠不在附近,才撫了撫心口,怒瞪吳樊祐一眼。
“我沒這麼說過,你别栽贓!”
吳樊祐揉着通紅的耳垂,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:“學姐今天對我是不是太不客氣了一點?”
俞小澄此時才發覺行為欠考慮,自己到底是心急了些,可為時已晚,隻好強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道:“噢,你反正都要離開了,今後就是想報複也沒轍,我沒必要怕你。”
“哦?學姐什麼時候還怕過我?”吳樊祐興緻盎然地反問。
俞小澄脫口而出:“怕你像對付蕭瑩一樣對付我……”
話音未落,俞小澄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,努力想要找補,然而腦子裡一片空白。
吳樊祐的笑漸漸從臉上消失,眼底浮起些許苦澀,他的聲音滿是無奈:“如果我像對付蕭瑩一樣對付你,你會不會恨我?”
俞小澄心中疑惑不解,心道:這是什麼愚蠢的問題,如果你要殺我,難道我還應該感謝你?
更令俞小澄想不通的是,為什麼吳樊祐能問出這種問題。
她自以為這種看似指責的話,可能會傷到吳樊祐的心,所以心中悔恨不已,可吳樊祐似乎對于蕭瑩的死并不太在意,而是針對她的話認真做出回應。
“你……不會真想過……”
真想過殺掉她?
後半句話,俞小澄硬生生吞了回去,不敢細想,心中卻像是落入了一塊巨石,砸得鮮血四濺,留下一個血淋淋的坑。
“學姐,如果我強迫你,做你不願意的事,你還會原諒我嗎?”吳樊祐擡起頭,小心翼翼地問。
從吳樊祐的眼中,她看到了微弱的亮光,似乎是他僅存的一點希望,如此渺小又弱不禁風的模樣,讓人于心不忍。
“明知我不願意,你就不能不做嗎?”俞小澄氣急反笑。
吳樊祐一本正經地搖頭道:“可是我想做。”
是不是有病!
俞小澄的心中發出一聲呐喊。
她揉了揉眉心,嘴上平靜說道:“那就提前告訴我,你不得不做的理由。”
“不能講。”
“憑什麼不能講?”
“因為……規則?”
“你在耍我呢?什麼規則這麼霸道!”俞小澄剛問出口,随即想到了夢境,手指用力敲在了吳樊祐腦袋上,怒道,“所以我說留在這裡不就好了嘛!”
“啊?”吳樊祐低哼一聲,用力揉着腦袋,先是詫異,随後似乎猜到俞小澄的想法,嘴角微微揚起,語氣輕快地說道,“不逗你了,學姐隻要相信自己就好,就像我相信你一樣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俞小澄一頭霧水地皺起眉頭。
吳樊祐站起身,輕輕拍了拍俞小澄的腦袋,笑道:“意思就是别想太多!别忘了答應的事,不能反悔!”
俞小澄意識到,這是勸告失敗的信号,心中頓覺沮喪。
此時的俞小澄,還在為吳樊祐甯願涉險的堅決态度而煩惱,卻不知道,某個粉絲的無心之舉,正在這個平靜的旅店中,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