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起因是從名牌男發現所有房型都是一樣開始的,這件事似乎讓他對旅店非常不滿,站在走廊裡對着空氣叫嚣着,要讓酒店管理者出來給個解釋。
興許他内心默認酒店管理方其實正通過隐藏攝像頭監視着所有人,他可以接受這是一場遊戲,但不能接受自己的待遇與他人相同。
這種扭曲的想法令他的行為格外偏執,他的叫嚣引得住客紛紛出門圍觀,其中便包括俞小澄。
俞小澄饒有興緻地欣賞着這場期待已久的騷亂。
原來當人沒有任何可靠信息的時候,局面如此容易失控。而她剛來時,不知算不算幸運,輕松便獲得了規則細節。
說起來,這件事當時就透着隐隐古怪。
如今想來,她甚至懷疑吳樊祐隐藏了自己早為住客的身份,可當時有陳奇等人可以作證,所以她又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。
“差不多得了!”
正在俞小澄胡思亂想時,紋身男人的聲音在走廊起響起,帶着些不容他人反抗的強勢,俞小澄覺得此時總算跟他的形象相符了些。
大概是被紋身男人一身的紋身吓唬住了,名牌男竟意外地安靜了下來,那慫樣明顯是欺軟怕硬的角色。
紋身男人讓大夥沒事就回屋休息,說不定過一晚,就知道這家旅店究竟意欲何為了,說罷又叮囑在場衆人各自小心。
這人的冷靜和領導力讓俞小澄有些忌憚,再加上女教師過于敏銳的直覺,實在令俞小澄感覺頭疼。
她可不希望以這兩人為中心建立起新的“政權”。
名牌男一聽讓休息,又開始變着法地作起來,說自己從沒有早睡的習慣,進而抱怨起旅店裡沒有電視,沒有影院,沒有酒吧,沒有健身房,連手機也不知所蹤。
沒有娛樂對他來說,簡直跟坐牢一樣,這是限制他的人生自由。
大多數人對名牌男的誇張反應很是厭惡,這種無意義的抱怨,折磨的隻是他們這些住客,而造成他們被困局面的幕後黑手,根本不在乎。
隻有性感女人刻意讨好地與名牌男保持統一戰線,一臉嬌氣地炫耀自己以前住酒店都是最高待遇,她可吃不了這種苦。
俞小澄聽見一直冷靜的女教師低聲罵了句“矯情”。
這時,已婚男人站了出來,手指往上指了指,道:“要說娛樂也不是完全沒有,三樓有麻将,要不要來場通宵麻将?”
已婚男人臉上露出一絲興奮,顯然他也不想待在房間裡,畢竟他與妻子關系一看就有點問題,估計想減少獨處的時間。
對于已婚男人的提議,已婚女人毫無興趣,幹脆摔門回屋了。
俞小澄覺得這兩人挺矛盾的,如果不願意在一起,大可不住一起,可男人似乎又想維持表面的體面,卻不知在旁人眼中,二人的關系其實已經滿是裂痕,過于明顯了些。
對于已婚男人的提議,不少人表現出興趣,比如名牌男和性感女人,在他們看來,打麻将總好過跟木頭人一樣躺在寒酸的房間裡。
除了這兩個人,還有微胖女人也舉手報名,她看上去也是個閑不下來的主。
四人一拍即合,當即就要上樓,女教師卻在這時煞風景地阻攔道:“你們沒聽客服說,晚上十點後不能離開房間嗎?”
“啊,聽到啦,但那老頭算什麼東西,本少爺想幹嘛就幹嘛,他管得着麼?”名牌男耀武揚威地說着狠話。
看着女教師還有意勸阻,紋身男人上前将她攔了下來,故意高聲說道:“讓他們去吧,我們也可以看看旅店究竟有何打算,總不能害人性命吧?”
女教師一眼看出紋身男人的意圖,點了點頭,随聲附和:“也對,萬一待在房間裡什麼事都沒發生,感覺一晚上都白費了。”
準備上樓的四人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話唬住,一時有些躊躇不決,相互對視,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。
性感女人半膽怯半嘴硬道:“你們别危言聳聽好不好……打個麻将能出什麼事啊……”
女教師笑了笑:“我沒說一定會出事啊,你們别在意。”
已婚男人此刻已經打起了退堂鼓,口風一轉道:“啊,對了,我想起餐廳櫃子裡有酒,活動室還有撲克牌,要不我們換到房間裡打牌也行。”
這個提議無異于給四人都提供了台階,于是四人迅速達成共識,分頭去餐廳取酒,去休息活動區拿撲克牌。
暫且是平息了這陣騷亂,女教師和紋身男人相視一笑,各自回房休息。
此刻隻有俞小澄感覺到威脅,這兩個人居然如此輕易化解了一場危機,讓她感覺很可惜。
俞小澄關上門,回到了房間裡,滿臉寫着失望二字。
除去一直待在自己房間裡不出來的已婚女人和陰郁男人,女教師和紋身男人太過謹慎,另外四人雖然不太精明,可做事畏首畏尾,似乎她期待的事今晚不會發生了。
進屋看着吳樊祐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側躺在床上盯着自己,俞小澄心裡就來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