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在撒嬌不想說再見嗎?
塔夫心裡柔軟,手也慢慢環上拉斐爾,剛想在他背上摸摸表示安撫,他卻微微松開手臂又彎下身來。
塔夫:“?”
拉斐爾說:“你在上面。”卻是記得她喜歡抱住他肩膀。
塔夫不禁好笑:“其實這樣擁抱我也很舒服。”上次主要是還是因為他突然摟得太緊,她要喘不過氣了。
拉斐爾卻徹底松開她,手從她胳膊下穿過,攬在她腰上,将她整個抱了起來。塔夫不得不摟住他的脖子,心裡一下變成哭笑不得,剛要說什麼,拉斐爾已經俯身放下她,又把她重新緊緊擁在懷裡。
雖然覺得他也太過固執,塔夫還是無法放過在拉斐爾脖子上蹭蹭的機會,耳鬓厮磨好一陣,才戀戀不舍收回手:“我們明天還會見面。”
“我去哪裡找你?”拉斐爾問。
“我們下午直接在圖書館正門的台階前見好了。”
塔夫估計拉斐爾上午都有訓練——事實也的确如此。
而她同菲拉、繪畫社幾人之前約好周日上午碰面,在期末結束前最後一次正式讨論劇團的安排。
塔夫瞧見拉斐爾要說什麼,猜到他大概堅持要來找她,先一步用了他可能會用的理由:“直接在那裡見面,我們相處的時間會更多!”
不管邏輯對不對,要先占據氣勢!
她一臉笃定地朝拉斐爾揚起下巴。
拉斐爾慢慢點點頭同意了,兩人又短暫擁抱一次(拉斐爾這次還更進一步,趁機在塔夫頭發上偷偷親了下,但被她發現了),這才終于告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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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拉斐爾回來,哈勒普立刻站起身:“你父親的來信。”
是校友日相關事宜,後附一份重要校友的名單,不過那主要給哈勒普的。對拉斐爾的要求則是拜訪某某校友、組織某某酒會,以及如果他沒有女伴,第三天的活動邀請米佐拉。
拉斐爾微微皺起眉:“我已經有安排。”他頓了頓,“屬于契約的一部分。”
雖然塔夫無法答應他的約會邀請,但他已經打定主意,第三天和她一起去博德之門。
至于理由,考慮到契約力量對自己也存在束縛,結束契約算是一樁重要的事,自然越早越好。而他可以在路上同塔夫說起契約的完成與終止,這是非常站得住腳的解釋。
哈勒普停頓片刻,又繼續信中内容:“哪怕你已經有安排和女伴,第三天晚上的校友慈善舞會,也需與米佐拉一起露面。”
拉斐爾從哈勒普手中接過信,快速掃過那隻有幾行字的羊皮紙。是父親的筆迹。
如果一定要出現在舞會上給别人瞧,拉斐爾擡眼看了看哈勒普,讨女士喜歡、令她們度過一個愉快的約會這種事情,哈勒普很擅長,米佐拉那邊恐怕也更樂得輕松。
至于他自己,哪怕會在馬車上和塔夫為怎麼度過夏天、或者到底去哪裡度過夏天打一架再吵一路……這似乎是個好主意,他已經期待起來了。拉斐爾忍不住輕笑一聲,惹得哈勒普眼神詢問。
“我會親自給父親回信。”他斂起表情,收好信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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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。
結束上午的訓練,洗過澡又打理好頭發,拉斐爾在圖書館前找到塔夫。
和很多學生一樣,她直接坐在台階上看起書,濃密長發随意紮成一個馬尾,幾乎看不到細細的發圈。他默默找了一會,找到了,視線又在她露出的光潔額頭和耳旁碎發上停留片刻,終于走到她面前,更仔細地數着她小扇子似的睫毛。
塔夫仰起頭,見是他,立刻綻出笑容。
拉斐爾也不由得跟着微笑起來。
原來無論等待還是被等待都會令人感到愉快。
他在她身旁坐下,揶揄問:“這就是我們今天複習的地方?”
“如果不需要寫筆記的話,也許不是個壞主意。除了,”塔夫剛才視線一直停在他身上,此時看了看周圍,“這裡太過人來人往。”
“因為你……仍然不想被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?”
“因為來往的影子會從書頁上劃過去,有點分神。”塔夫怔了下,“我以前好像說過類似的話?不過現在已經不一樣了,我并不介意。”
拉斐爾立刻笑笑:“當然。我知道。”
然而他卻移開了目光。
他剛才,居然下意識地突然問出那種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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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夫伸出手牽住拉斐爾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拉斐爾自然進入她的生活,按她的時間安排陪在她身邊。她也從聊天和幾次争吵中了解拉斐爾更多,卻一直沒有主動進入他的生活。
她當然是有理由的。在醫學院和獎學金的申請塵埃落定前,其他都是次要的,她和拉斐爾也還沒有到非常親密的程度。但有些事情其實沒那麼難,比如觀看賽艇隊的比賽,為他加油。她知道比賽日程,影心也常常提起。
然而她卻回避了。她在偷偷擔心着什麼嗎?害怕自己現在的生活方式改變?擔憂自己會在習慣另一個人後失去獨立?又或者僅僅是,因為拉斐爾沒有邀請她,她怕主動提出會被拒絕,發現他其實沒那麼在意她?
和拉斐爾在一起,除了開心,她也會感到不安。
原來拉斐爾也同樣會感到不安嗎。
塔夫忽然開口:“我其實很喜歡……”
她想說她喜歡他,無論是自信的時候,還是剛才有些不安的時候,又或者是昨天賴在她身邊的時候。那些偶爾流露的幾乎有些脆弱的小情緒,令她覺得他真實可愛。她希望他也會是如此想的。
“……我很喜歡我們現在的狀态。”她最後隻說,清了清嗓子,又有些突兀地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