畢竟雖然我是不死的,但是對死亡的畏懼感還是要有的,不然就真的成為一個怪物了。
29.
這附近的怪我都殺了個幹淨,沒有爆出一個卷軸,雖然我對于自己非酋的體質已經習慣了,但這種事情還是會有些惱火的。
而就在我殺怪的期間,我突然發現了一個被我忽視的事情,我與蘑菇君之間的連接斷開了,連接的另一頭傳來的是不知名的氣息,可以确定的是,那是一個有思想的活物。
那傳達過來的情緒并不清晰,斷斷續續的,顯然是無意識的。
痛苦,期盼還有絕望,一點點的擴散着,最後又戛然而止化為虛無,似乎是情緒到達零界點後的自我保護方式。
29.
我用心的感知了一下,最後可以确認的是,與我相連的從蘑菇君變為了那個不知名的人。
這個連接是雙向的,及連接的兩頭都可以感知到對方的情況,一般情況下被套上這個牽絆的都是我的“武器”,比如說夜歌,再比如說蘑菇君。
30.
雖然說“武器”這個稱呼或許對于有生命的夜歌和蘑菇君來說,過于不公平,但這個形容恰恰是最合理的。
夥伴意味着我與對方是互相付出,但我不會為了蘑菇君拼上性命,這就是區别所在,我甚至還會主動的将蘑菇君引爆,隻是為了殺死更多的敵人。
他們對于我來說隻是錦上添花,這一點和我手裡的刀劍什麼的沒有任何區别。
而現在,這個不知名的人成為了我的“武器”,所以可以肯定的是,他對于我沒有威脅性了。
31.
由于我可以感知對方的狀況,于是我掐着點兒的趕了回去,幾乎是在他醒來的那一刻,我就回來了。
而又由于對方是我的“武器”,就像我知道夜歌、蘑菇君的名字和能力一樣,我也知道他的名字和能力。
32.
我早就知道他是醒着的,他甚至還對于我的出現分外警惕。
也許我應該安慰一下他?
但這對于一個近百年都在殺戒中的人來說實在是過于殘酷了,我并不會這項技能。
于是我繞開了他,既然他希望我不理他,那我就順從好了,這大概是我僅剩的一點善解人意了。
但是他竟然就生出來就這樣呆下去的想法,這可不行啊,我可沒時間和他這樣耗着,于是我決定出言警告了一下。
33.
他擡頭,直直的對上那人的眼睛。深邃的碧色中藏着寒光,冰冷而又深沉的眼眸,讓他一瞬間聯想到了刺骨的湖水。
而就在這一刻,他清楚的感覺到一種奇妙的牽絆在兩人之間相連,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便知道那人的狀況,他們之間有一條通道,連接的那一頭是那樣的冷靜,連帶着他也平靜了不少。
空白的記憶,陌生的環境,這一切似乎都不那麼讓人緊張了,對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後産生的雛鳥情節也好,因為被相連後産生的同伴情意也好,哪種親昵不知不覺的開始産生。
“你……叫什麼名字?”良久,他聽見自己這樣問。
他們之間有這樣的聯系,那個人也知道自己的名字,也許他們很熟悉,也許他聽見那人的名字,就會再想起是什麼。
“我不記得了。”聽到這句話,他猛地擡起頭,這相同的經曆,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猜測。
對面那人正冷淡地打量着手裡一個熒藍色的發光球狀物,就像是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的高高在上,冰冷的讓人膽寒。但與這表相不符的,是那一頭傳來的遲疑和苦惱情緒。
“……細胞,”那人的聲音毫無波瀾,淡然的有些不近人情,“你可以叫我賽爾(cell)。”
“接下來,成為我的武器吧。”那人轉過頭,對上了他尋求依靠的目光,“我永遠不會丢棄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