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一邊下腰,一邊将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盾牌立在身前,保持着這樣的動作貼着地面蹭了出去,白色的光芒一閃,所過之處皆是紅色老鼠的屍體。紫紅色和渾濁的黃色和白色星星點點撒了一地,血液腦漿和膿水混合在一起,讓人止不住的犯惡心。
她在審判者的腳下停住,一個翻滾,不僅躲過了審判者的魔法飛彈,還躲過了再一次撲上來的僵屍。
她擡起手中的戰矛,蹲在地上斜向上刺了出去,刺穿了審判者的頭顱,然後就這樣帶着審判者的屍體掄了一圈兒,拍飛了僵屍,兩個人的屍體就這樣被少女狠狠摔在了牆面上,血液和碎肉淋了少女一身。
她一手攀住牆上的岩石,腳一蹬地,一種十分輕盈的姿态上了牆,從牆和地面的小縫隙裡鑽了進去,一邊翻滾一邊刺出一矛,在背後給了那笨重的烤爐騎士一記陰的,而後又像是魚兒一般,絲滑的從縫隙裡溜了出來。
丢失目标的大塊頭左右晃了兩下,執起的斧頭又不甘心的垂了下來。姗姗來遲的夜歌正面給了烤爐騎士砍了一刀,在烤爐騎士立起盾直直的向着正對着的夜歌撞過去的時候,又鑽回來的少女一矛刺碎了烤爐騎士的盔甲。
少女擡腳,一腳踹在了烤爐騎士的後背上,一手将戰矛往外拔,就這樣将烤爐騎士一腳踩進了地裡。
少女又從縫隙裡鑽了回來,她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了一根法棍,上面沾滿了鮮血碎肉,砂石和泥土,但少女毫不在意的就這樣把它吃了。
傑森全程隻看着少女戰鬥,他有心想要幫忙,但戰鬥的混亂和利落手段讓他無從下手,等回過神來的時候,少女已經雷厲風行的解決了所有敵人。
旁觀的傑森被鮮血稍許的濺了點在臉上,用手背抹掉了鮮血,黏糊溫熱的手感讓他直皺眉,他不想把鮮血抹在衣服上,他四下看了看,最後在一塊兒勉強幹燥的石牆上抹了下去。
戰場中心的少女更是慘不忍睹,鮮血淋了她一身,半凝固的血迹把她的頭發一塊兒一塊兒的粘合在了一起,她就這樣頂着一身一臉的鮮血碎肉,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。
像是剛從血池裡爬了出來一樣,唯一照常的也就隻有那雙明亮深邃的暗綠色眸子。
夜歌頂着一堆莺藍色的光球飛了過來,接過來的少女把它們全部都吃了進去。
她看起來完全不覺得自己這麼一身非常的慘烈。傑森看不下去了,不僅是少女這樣野蠻的胡亂吃東西,還有這麼一身血也不是辦法,目測還不到一米六的小姑娘這麼凄凄慘慘的樣子,他總感覺自己在欺負人家,沒辦法他隻好祭出了自己的衣服。
他拽着袖子給少女擦臉,血沫又黏黏糊糊的蹭了他一手,這衣服現在是沒法要了。
少女沒有任何的反應,就這樣任着他擺弄。
傑森後知後覺的意識到,這一切過分的血腥和罪惡,他不應該這麼冷靜,本能告訴他,他應該遠離這樣的事,但是感性上他又沒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。
他沉下心細細的品了一下,他意識到這一切的源頭是他身邊的這個少女,她對于這一切是那樣的漠然和習以為常。
他現在很不正常,一方面是莫名其妙的惱火和焦躁讓他一遍又一遍的想要發洩,一方面是對于這種血腥的習以為常和漠然讓他有一種非人的後怕。他感覺自己被分成了兩半兒,兩方面互相争執着,互不相讓,他的腦子也變成了一片戰場。
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,他突然發現那些已經幹枯凝結成塊的血液在不知不覺間慢慢消失,它并非成片的消失,而是符合規則的,一點點被沖刷下去,血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淺變淡變小。
這一刻的時間又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撥動了看不見的時鐘一樣,肉眼可見的加快了不少。
“啊,你是不是用槍的。”他混亂的思緒被少女的聲音喚回,他順着聲音低下頭,對上了少女一如既往深邃的眸子。
那雙深綠的眼珠像是魚眼一樣,裡面什麼波瀾都沒有,清澈的映照出他的身影,帶着一種無法言明的非人感。
40.
我對于這個新撿來的“武器”日常發呆已經習慣了,我沒有理會他的思考人生,而是去跟着夜歌撿戰利品了。
在地上看見了一把重型弓弩,我正抉擇這是拿重型弓弩呢,還是拿戰矛突擊盾好的時候,我突然發現我的這個新“武器”可以裝備武器。
好像有一點套娃。
新“武器”是用槍的,槍和弓弩應該沒太大區别吧,反正都是遠程武器。重點是新“武器”他既可以當一個好的打手,又可以當我的一個外置背包,豈不美哉?
哇,他真好用,我好愛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