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使是現在這種這種環境下,互相綁定的前提,你仍然在警惕我,”男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傑森,他能從那雙宛如鏡面一樣的藍綠眸裡,看見自己被乍然戳穿後的慌亂,“你為什麼不信任我呢,傑森。”
他想說他不是沒有交付信任,隻是下意識的去懷疑而已,就好像有人這樣教導他培養他,不管是什麼都要自己去弄清楚才會安心,别人說的情報就算是隻有萬分之一的不确定性都不能去相信。
就算是現在他能清楚的感應到那邊的情緒又如何,會不會是僞裝的呢,他甚至嘗試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不要外漏,卻還是會被對方察覺并點破。
越是這樣被依賴,表達出無可替代的傾向,就越讓他警惕,但是這不是他的本意,這真的隻是下意識的思維邏輯。
“聽着,傑森。”男孩終于站了起來,他慢慢的向前走,慢慢的這
整個人的身形都在發生改變——臉部線條變得柔和,眼睛越來越向着碧綠靠攏,最後完全吞并藍色,變成了他第一次見到時那個平淡無波的少女。
她握住了他的手,就像是在婚禮現場為對方帶上婚戒一樣珍重,她把刀柄放進了他的手心,然後慢慢的一根一根按着他的手指收緊,讓他握住那把刀。少女雙手捧着他握住刀的拳頭,慢慢的把刀尖對準自己,她揚起頭,露出看起來脆弱的仿佛輕輕一掐就會斷掉的脖頸。
“還記得嗎,我說過了,隻要你想,你随時可以殺死我。”他的手顫抖,看着刀刃劃破皮肉,裡面卻沒有血液流出來,“你是我的武器,你有這個權利。”
“啪叽”一聲脆響,刀掉在了地上。
98.
我早說過,我的新武器不是一個多麼心狠的家夥,但凡讓他産生一丁點的猶豫,他都不會真的下的去手,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。
我這評價沒有貶義的想法,雖然我是說過讓他殺我看看的,但是那是我的想法,他如果真的想要殺我,在不是出于我主觀意願的情況下,我絕對不會任由他動手的。
我以前是一個這麼冷漠的人嗎,我不太記得了。
99.
傑森默默的給我用繃帶包紮傷口,雖然這沒有什麼必要,但是明顯他也不是真的是怕我傷口感染什麼的。我雖然不知道他怎麼想的,但我對一些沒有涉及原則性的問題相當好說話,既然他想就做,這沒什麼的。
“……抱歉……”他磨磨蹭蹭,十分費勁的從喉嚨裡擠出幾個音節來。
“别擔心,我一直對你是滿信任度的,不會降的。”我心情大好,于是嘗試安慰了一下自家武器,但是看起來好像效果不是很好,傑森的表情明顯更加扭曲了,就像是因為搶了小孩的棒棒糖,雖然不會有法律責任,但是心靈上受到了嚴重譴責的大人一樣。
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虎視眈眈盯着這邊的夜歌,眼瞧着傑森停下了手裡的動作,立刻沖了上來,眼睛裡好像要冒出火來,一副要把傑森千刀萬剮的模樣:“作為一個武器,怎麼會這麼不稱職,竟然還把你給傷到了,留着他幹嘛啊,有我不就足夠了!”
夜歌一會兒飛上一會兒飛下的,那對小翅膀就像是在瘋狂抽打某個不稱職武器的臉一樣,舞的虎虎生風。
眼看着某人的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,我見好就收,張開雙臂,讓夜歌過來。夜歌“嗖”地一下就窩進了我的懷裡,不出聲了。
我從來沒有一次覺得夜歌這麼讨人喜歡過,一個能激起對方愧疚感,不是出自我之口不會讓我顯得過分虛僞的一個存在。
總之,傑森完全的成為了我的武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