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.
不知道為什麼,傑森看見墓碑就有一種“就用墓碑當武器,實在是太搭了”的親切感。
墓碑整體成灰藍色,甚至還做了镂空刻印着十分華麗花紋的青藍色啞光金屬包邊,如果加上石碑上方的十字架的話,高度正好到傑森胸口的位置,寬度大概有傑森一個半的肩寬。
是的,某個不到一米六的小矮子甚至還沒有一個墓碑高。
這個華點的發現讓傑森忍不住笑出了聲,然後被自己搭檔跳起來踹了膝蓋。
傑森伸手摸了摸石碑表面,光滑的抛面,入手是十分溫潤細膩的質感,一看就是上好的石料制作而成。石碑上刻着一段印刷體的碑文,雕刻的字迹邊緣平整圓滑,一點也不劃手。
碑文的下方還刻一串看不懂的花體簽名。
201.
“I don't care if darkness covers our island. I only care about one thing now."
(我不在乎黑暗是否會籠罩我們的島嶼,我現在隻關心一件事)
"...I want the Malaise to take me to you."
(我想要這疫病帶我去找你)
202.
這串碑文更像是在陳述生者的感想,而非尋常情況下對死者的描述。
記憶裡他似乎也曾看見過像這樣一樣,完全依照生者的感想而寫,但記憶力的碑文很短,而且冰冷又生硬,完全不像眼前這個表達了生者對已死之人的悲痛和愛。
那個墓碑似乎也沒有那麼精緻,潦草就像是路邊随處可見的小石子,既不特殊也不珍貴。
203.
他突然感覺心口有些抽痛,就像是血肉之心裡包裹進了一顆小石子,小石子的棱角慢慢地割破了皮肉,那棱角并不鋒利宛如淩遲一般,帶來陣陣的鈍痛。
他感覺鼻尖有些發酸,就像是聞到了濕冷空氣時,瘋狂汲取氧氣而用力過猛後的酸澀。
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感覺就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入腦子裡的水,想要從一個發洩口奔湧而出一樣,最終會聚在眼眶,将滴未滴。
他感覺自己應該像是炮火和硝煙一樣,把自己點燃,用灼燒般的痛苦來讓世界感受他的回歸,也讓他自己有一種腳踩大地的實感。
但有什麼并不溫暖柔和,反而平淡冷漠的有些非人的情緒包裹了上來,那些灼痛和瘋狂就像是蒙上了一層霧,變得不那麼真切了。
“傑森?”
他低頭就看見被抓住的手。
就像是孩子在疑惑溺水的螞蟻為什麼拼命掙紮一樣,單純和非人感的冷漠并不互相沖突。少女一如既往毫無波瀾的綠眸像是刺骨的湖水,把他整個人澆滅了。
204.
剛剛還又哭又笑的,現在又像是沒事兒人一樣,開始跟我研究墓碑究竟該怎麼作為一個武器來使用。
不會真被夜歌說中了,腦子有問題吧。
205.
我被打了,看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。
“也許是間歇性的呢?”夜歌這樣提出假設,“而且腦子不好的,也不會有自己腦子不好的自覺的。”
206.
我們兩個都被打了。
傑森甚至抓住了夜歌的弱點——他把夜歌塞進我懷裡以後,才打的它。
夜歌不會為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腦瓜崩,而從我懷裡鑽出來的。
于是傑森教訓了夜歌還沒有被捅。
看來他挺聰明的,應該不是腦子有問題。
207.
「墓碑」
最後一擊殺死敵人可以将其埋葬在墓碑下,讓附近敵人遭遇災厄。
208.
傑森蹲下身,把墓碑抱了起來,墓碑抱在懷裡沉甸甸的,看來做工也沒有偷工減料。
“所以,這東西該怎麼用?”他掂量了兩下墓碑,轉頭問一旁的少女。
少女宛如一個手裡握着一個闆狀物似的,左揮一下,右揮一下,然後高高躍起,宛如籃球手帥氣扣籃一樣,做出了一個向下投擲的動作。動作靈活飄逸,觀賞性也十足,傑森簡直要給自己搭檔的這套動作打滿分了——
如果她投的不是墓碑的話。